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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南宋同行内 第五十九章 临安城的月光

她高门大嗓叫卖着各种卤味,声音有板有眼,错落有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曲艺表演。

这种吟唱,本是在勾栏瓦舍中唱令曲小调、纵弄宫调“嘌唱”的一种转化,因为临安市井里的诸色歌吟卖物之声,就是采合宫调而成的,和“嘌唱”有异曲同工之妙。

况且,沈家婆婆,年轻时也是受过伎艺训练的,但是最后不太成功罢了。

“嘌唱”,只敲盏者,谓之打拍,有些类似于大宋版的打击乐配说唱。

沈家婆婆,就是一面唱,一面敲盏,掇头儿拍板,她对“嘌唱”的熟练,说她是为了卖卤味,不如说她“嘌唱”招顾客来更合适,酒水更赚钱。

在临安市民的心目中,成为一名女伎艺人是很不简单的事情。

且不说称得上女伎的,几乎都要仪形秀美,光彩溢目,更难得的是女伎要具备多方面的伎艺才能,她要会插科打诨,她可以和雅弦声,她要会翩翻飞剑,她可以填词作赋……

话说那还是在东京的时候,金色的秋阳中,一层又一层的市民,密密排列在宽阔的御街上,引颈翘望。

他们是在等待一队队在皇宫为上寿活动而表演的女童出来,她们是四百余个容艳超人的妙龄女童啊------

一个个,十七八,尖尖的脸,细细的眼,弯弯的眉,薄薄的唇。头戴花冠,或着红黄生色销金锦绣衣,或扎仙人髻,或卷曲花脚幞头。

她们像穿行春风的杨柳,摇摆着纤柔的腰,移动着细碎的步,红黛相媚,顾盼生辉……

日常里,虽然东京庆典之时也有这样的妇女聚会,髻鬟峨峨,服装华焕……可多是诸王邸第、公侯戚里、中贵人家的妇女,即使有歌姝舞姬,也都是饰珠翠,佩珠犀,颇有些今日时装模特儿展览之风味。

那些豪门佳丽与大量的扮色俱佳的伎艺女童不可同日而语,百姓们当然不愿放过这亲睹伎艺女童鸾集凤翔的良辰,看一看她们的仪容,以分享到一点情意的愉悦,或能从她们的发髻、服饰上得到一点借鉴,以使自家的女儿日后也能长成像她们那样。

许多青春少年,豪俊小子,从以睹女童风采为快的市民行列里跃出,如追逐花蜜的蜂儿,紧随其后。这些平日桀傲不驯的后生,抢着向女童们送宝具,献果酒……

这种狂热场面,可谓“追星族”之****。

所以,这种以伎艺诱招顾客的女伎,和以调笑**为主的**是有区别的。

不错,在宋代典籍中,“伎”和“妓”是通用的,但在宋代城市中并不等于有伎艺的女子就是**。

且不说那些专在瓦子里、露台上献艺的女伎,还有一些生活服务行业里的女伎,比如女厨师或织绣师。

沈家婆婆虽然大声与客人们说笑着,倚老卖俏,让客人发笑,还能唱点带色的小曲而不怕被巡丁们抓了去,说她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