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斜洒进舱内,映着那张凝脂白玉般的俏脸,一如前次江□□舟而行时所见的那样,沉静中愈发显得高洁,令人不敢亵侮。
想是人也静了,才像古贤笔下所写“幽兰如芳,空阁寂寂”的女子,秦霄只觉这样的她才最是可爱。
夏以真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闭目调息片刻,便觉血气又顺畅了些,精力也见长了,所受内伤已好了大半,行动当是无碍了。
这般想着,心头又活络起来。
寻思他邀自己同行,显是不妥的,孤男寡女时时待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而且这人惯会耍嘴皮子骂人,着实讨厌,再说读书人老爱瞧什么山啊,水啊,吟几句半文不白的东西,沿途定然走得极慢,自己这边急着要赶去京城,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来,哪有闲情逸致陪他慢慢走?
想到这里,便打定主意还是一个人去了的好,欠着他的人情,也只有今后再还了。
但若是直说出来,定然又引他诸多啰嗦,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索性便一直装着打坐调息的样子。
过了片刻,忽听沉沉的鼻息声传来。
夏以真半睁着眼看过去,见他已斜靠在那里睡着了,微微一笑,扶着舱篷刚探出头去,便听船下水声哗响。
她一缩身,又退回舱中,靠在船篷边侧耳细听。
那船下又是几声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中钻了出来,跟着便听一阵喘息,有人呼哧着低声道:“你们……你们几个见……着没有?”
外头稍稍静了静,也不知其他人是摇头还是点头,随后才有人应道:“这大白日都寻不到,三更半夜的,却到哪里去找?”
言罢,便有人附和着称是。
先前那人又道:“这可真是奇了,少夫人眼见着落了水,衣裳头面都捞到了,怎的却偏偏寻不到人呢?莫非是水鬼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