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那里还是姑娘去住,我只要这间便好。”
“什么?”夏以真张口一讶,随即嗔道:“莫说笑了,这宅子是你选的,租钱也是你付的,为何却叫我住正堂,自己到小间去?”
“既然是同住,何分彼此?夏姑娘向来是豁达之人,就不必为这等小事计较了吧。”
“不是我计较,只是……这成什么规矩?再说你还要读书,这边小间午后便不敞亮,哪还用心读得下去?”
秦霄呵然一笑:“多承姑娘美意,可是方才看时难道没见那正堂的寝处全作闺房布置么?我一个大男人住在里面成什么样子?况且那些陈设桌几器物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便是换到这里也用不得,反倒是姑娘住着更合宜些。”
“……”
夏以真听到这里,愣愣地望着他,虽觉仍是不妥,却又找不到话来推拒。
只听秦霄又道:“再者,这处小间清静,开窗便可见外面溪水,斜望便是半个湖面,瞧着心旷神怡,写诗作赋时也能凭添几分文气,不似正堂,只能瞧见后头那山,景致稍逊了,未免无趣……”
夏以真只听得头大如斗:“行啦,行啦,选个房也要酸文假醋地生出这许多话来,烦不烦呀?”一跺脚,转身快步去了。
秦霄挑唇望着她婀娜的背影,拎着蓝布包袱,莲步轻盈,走上台阶,进了正堂,不禁圆首一笑:“娇女以真,啧,入我彀中矣。”
言罢,也转身慢散着步子,欣欣然踱入小间。
……
溪水明窗几,翠竹倚门绿。
花香馨自远,弦月照湖鱼。
却说两人便在这城南小宅住了下来,每日同桌而食,兴致高时,便在湖边漫步闲话,倒也惬意。
秦霄瞧着手里的银钱渐少,不得不多加努力,每日里便在房中用心赶写书稿,只是现在与夏以真同在一处屋檐下,只怕白天被她撞见,因此不敢太着行迹,大多只能在晚饭掌灯后“用功”,常常写到次晨时分,到了日间反而蒙头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