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亏你跟他一路同来,难道就没发觉他瞧你的眼神与看别人不同么?再加上他这般殷勤地特地跑来见我和你娘,还口口声声说与你是‘朋友’,这话中之意,你便当真听不出来?”
夏以真面色微滞。
这半月来同他日日相见,时时相处,对那眉眼神情间的关注自然也有所察觉,但她是个直脾气,不喜便是不喜,莫说在意,便连想也不会去想,又怎会真的放在心上?
此时见父母先前还只是生疑,现下却好像认定了自己和那书呆子已然互生情愫了似的。
她气往上涌,不由提高嗓音大声道:“爹,娘,女儿同那姓秦的当真只是萍水之交,没半点逾礼之行,就算他暗中打着歪脑筋,也是这人一厢情愿的自作聪明,可与我无关。”
夏仲琏听她说得笃定,与袁氏又对望了一眼,略作沉吟,又道:“照你这般说,便是不喜此人,也对他的身家底细毫无所知咯?”
“那当然,女儿一路来想的都是你和娘的安危,没来由的去管他做什么?”夏以真只道父亲有几分信了,却仍是气鼓鼓的。
“哎呀,这便怪了。”
夏仲琏捋须皱眉:“我看这人心思细密,设想周全,言谈举止更是不凡,该当出自世家名门才对。咱们重明镖局耳目遍及江南,你爹我也算是交友甚众,见多识广,怎么就没听说这润州府有这么一家姓秦的名号呢?”
袁氏也接口道:“是啊,姓秦的……还真着实没听说过。”
夏以真有些不耐,偏偏嘴使性道:“爹,娘,你们当真糊涂了么?咱们是开镖局的,怎会无端去与那些酸文假醋的读书人攀交情?再说,他家在润州府郊远的刘家村,爹爹不过是个穷秀才,也没有娘亲,父子俩相依为命,根本不是什么世家名门,爹你又怎会……”
她话说到这里,自己好像察觉了什么,登时住了口,就看父亲瞥着自己,眉头微锁,唇角却似笑非笑地抽着,连带颌下的胡须也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