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厚生这是在避重就轻,把感情纠纷问题转成了债权债务问题。这样的条件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如果是曾经的于木兰的话,肯定会乖乖接受,可惜,现在的于木兰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于木兰了。
听到陈厚生竟然要自己出钱,虽然明知他没有恶意,只是在以这个时代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安然依然忍不住有种被冒犯了的感觉。凭什么王守信卖了她,却要她自己买单?
“陈先生觉得王守信值多少钱?”愤怒之下,她竟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句。
此言一出,果然满室皆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安然想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这位王守信先生卖完妻女就把我的住处洗劫一空了,我现在囊空如洗,想要赎回卖身契,就只能卖丈夫了我的丈夫姓王名守信,现年刚满二十五,年富力强,陈先生有没有兴趣把他买下?”
这番话显然已经超出了现场所有人的理解范围,等安然把话说完,不仅席上的众人,就连站在一旁伺候的堂倌也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当场,张着嘴巴,目瞪口呆。
看到众人的反应,安然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帮人把丈夫买卖妻女视为理所应当,然而,自己只是倒过来讲,就将他们惊成这样。果然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啊
“大家觉得我这番话很不可思议吗?”看看众人一个个呆若木鸡,没有半点要回神的意思,安然只得苦笑一声,自说自话,“如今已经是民国,宪法修正案里有一条就是男女平等。既然丈夫能买卖妻子,那么妻子自然也能买卖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