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敦贺先生也会撒谎。
是她忽略了吧,她一直都忽略了,敦贺先生是个站在撒谎领域浪头顶尖的男人。
因为,他不仅仅会撒谎,他还会演戏呀。
不对不对,你在想什么,最上京子,也许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就算是你想的那样……那又,怎么样?
该庆幸呢,至少,这次,没有把她自己赔进去。
没有再赔上十几年的青春年华,也没有做灰姑娘的美丽梦想。
还不太迟对不对?
她什么都没有赔进去……
她没有输。
她抬头,恢复了作为一个艺人,最为得体的微笑。
要时刻谨记,你是为自己而活。
你进入艺能界,你学习演戏,不是为任何人,是为了“最上京子”。
这样就够了。
好、好奇怪对不对……好奇怪……
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在眼底酝酿。
怎么可能?
就连当初不破尚的背叛对于她都未曾有过的。
难道她真的赔了一颗心?
是因为被伤害过一次,心就变得脆弱了么。
最上京子你这个大笨蛋!你怎么能就这样交付出去呢!明明还是伤痕累累,这样的东西,这么丑陋这么破碎,你怎么能就这样把它交给敦贺……莲呢……
她忘记了怎么结束这样的相遇,她记得自己恢复了比千鹤砂音更加大家闺秀的姿态,可是眼底的笑意却是冰冷冷的;她记得她任由不破尚拉进了宴会厅,可肩上的温度却是冰冷冷的;她记得宴会厅金碧辉煌宛若童话,脑中的影像却是冰冷冷的。
她真的输了。
☆ ☆ ☆
不破尚撑着首望她。
他本来应该笑,因为今晚很好地扳回了一成,在敦贺莲的面前。
宣誓了京子的主权,让京子看清了敦贺莲也不过尔尔。
可是为什么,他笑不起来。
她一个晚上,就像是失了魂。
这不是她,他知道。
“喂。”
“喂?”
“喂——”
啪,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京子回过神来,看到不破盯着她愠怒的眼。
“什么?”她平静地问。
“你的态度让我讨厌!”
“什么态度。”
“就是这种态度!”
京子拍去他的手,仿佛掸尘:“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么。”
不破皱眉,嘴角却勾了起来,像是自嘲。“你一直都这么想?”“你自己说的。”俗到家,而又非常无趣。
“你真记仇。”
“彼此彼此。”京子拿起座椅上的包,“在敦贺先生面前闹够了吗?”
“你还叫他敦贺先生?!”
“——他是我的前辈,敬语是应当的,何况为什么不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