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离开那里,我想离开封锁我的过去——”小泽瞳握紧了拳头,坚定地看着她,可是却无法抑制瞬息之间眼泪的下落:“我知道,只有你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京子……求你……”
玻璃门外那一瞬间,风雨突兀地大了起来,打在了玻璃上,像是野兽垂死的哭嚎。
“把第一,让给我好不好。”
让给我好不好……
好不好……
***
他交握着双手,把自己掩藏在这之后,望着酒柜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飘到了思绪深处。
吧台后的调酒师递来一杯酒,他轻瞥了一眼,轻挪右手,把酒杯放在身旁的人面前。
“你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身边坐着的是彼此最不想相处的两个人,可偏偏此刻就是坐在比邻之距。
ES酒吧。
不破尚推开被摆放在面前的酒杯,冷着脸质问道。
边上的人轻哂,金色的头发随着垂首的动作,在酒吧幽暗的灯色下越发冷沉。
“你觉得我和你的联系还能是什么?”
闻言,不破尚皱起了眉头,不悦的神情毫无掩饰地表露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就会因为你的一两句话就对京子放手。”
“喔——现在你的手心不是空空如也么?”莲带着轻嘲的口吻转过脸来:“我帮你回忆下,你的手,一年前就放开了。”蓝色的瞳孔仿佛冰冻的星球,闪烁着冷漠无比的光芒。
“我从没有放手过!”
“没必要争论这些,我不是为了和你讨论这个而来。”莲不再看他,只是静静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滴酒未沾,却已然微醺。
“什……”
“京子母亲的事情,你知道么?”
暂时抛下了被打断话头的不满,不破面露疑惑。
莲挑了挑眉,轻嗤了一声:“原来你也不知道,也难怪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信,这次比赛完,希望你转交给她。”莲从怀中掏出一封白色的信件,放在不破面前。
“为什么交给我?”话是这么问,不破却毫不客气地把信封收了起来,只是一边塞的时候一边在心中腹诽个不停,不明白为什么最早京子的母亲是来找自己,现在却是敦贺莲占了先机,这个讨厌的角色,似乎永远注定高他一筹,该死……真是不甘心……
但是显然莲并没有不破那么多的感慨,他只是淡淡回到:“因为这是我多管闲事的结果,出于她的考虑,也许我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你代表她的过去,而我则是她的现在……现在,离过去越远越好。”
收信的手僵直了片刻,任谁也看不到不破的拳峰隐隐显现的青筋。
“……她的过去你永远介入不了,而她的现在,我却在。”不破低低的声音,堵着一口气,以难以轻易分辨的气息在空气里响起。
两秒后,他还是松开了拳头。
像是没有听到不破的话一样,敦贺莲自顾自地,慢慢把最后一句补完:“交给你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发生什么。”
“啧,这又是什么毛病,交代后事吗?”不屑地冷哼,不破干脆瞥向别处,:“没其他事我就走了,看到你的脸就让我烦躁,而且现在这张脸更诡异了,莫名其妙地装什么外国人。”
“这是我本来的模样。”
“我知道这不是你本——你说什么?”
莲微微低头想了想,灯光阴影之下的薄唇轻启:“那个时候,总是躲在树后的那个人,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介入她的过去的吗?”
一时间,不破还没有回过神来。
但是,逐渐的……一幅尘封已久的回忆画面就这样闪回了脑海——下午的阳光,哭泣的恭子,那个总在森林湖边上为她擦拭眼泪的少年。
他怎么也不会示弱让京子知道,当她哭泣地跑出松乃园时,他总是尾随其后的那个。
他不知道能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能看着,守着,追赶着。
可是那只安慰的手却永远伸不出去。
而最终,那只手被替代了,被另一个长相出色的外国少年替代了。
那个少年仿佛有一种独特的魔力,无论有多么伤心,他总能让恭子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