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简收回手:“抱歉。”
以二人如今的关系,恐怕他碰她一下,她都觉得恶心。
她依然不吭气。
张行简问:“……为什么脱了外衫?”
沈青梧冷冷道:“你一身病,我衣服上泥土太多,怕又在不知道的时候冒犯你,让你病上加病。你再病倒了,我和杨肃如何活蹦乱跳,都走不出中原。
“这是你先前说的——你说你要是不点头,我们别想平安离开中原,回去益州。”
张行简轻声:“我威胁你的话,你记得这么清楚。我每次的好话,你都当顺耳风,从来不信,是么?”
沈青梧:“你到底痛不痛?若是不痛,我便走了。”
她说着要走,他伸手就来抱住她腰,不在意有可能惹她更加厌恶他了。
他抱住她腰身,弯着后背,脸埋入她颈窝。
雷声在这瞬间响一声,沈青梧听到耳边暖融融的颤音,沙哑、如羽:“我怕啊,梧桐。”
他在外掩饰着情绪,在此时,不掩饰他的恐怖。
他身上全是冷汗,汗意将他身上自有的清冽气息都盖住了。他绷着身子,抱住她腰身,整个人以不和谐的姿势,要钻入她身体中。
这实在是很古怪——沈青梧个子确实高,但也没高到可以罩住他的地步。
这实在有些好笑——张行简竟然会这样。
沈青梧一腔燥意和烦闷被那被窝中的郎君取悦,她心情好起来,竟然有点儿想笑。
她有点开心。
他是真的怕雷声,不是骗她的。
可是……她也没办法帮他。
张行简在一阵痛意中,感觉到耳朵被人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