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解‘同心蛊’?呜呜,我解不了,我早说过那个蛊很厉害,是我阿娘阿爹花了好久才炼成的,要解蛊的话远远麻烦得多……不如你与你情哥哥和我一起回苗疆,我们徐徐图之……”
“好吧好吧,我能勉强压制一点点蛊,只能一点点……但我真的解不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生气了?你、你别丢下我啊。”
沈青梧一直沉默。
苗疆小娘子一直嘀咕。
云雾在天上流动,皓月时而被挡住,纵马扬尘。这浩渺人间,漫漫红尘,让人如此伤心。
沈青梧马御得越来越快,她握着缰绳高喝:“驾——”
苗疆小娘子吓得更加抱紧她:“别丢下我——”
沈青梧听不到那些声音,耳边只有风声,只有凶手的笑声、长林的呢喃声、往年的秋雨漫漫无边。各种凌乱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混杂,越来越大,越来越混乱。
在一片混乱中,有一道清润的声音掠了进来:“梧桐。”
沈青梧握着马缰的手颤了一颤。
那声音更加明晰:“梧桐——”
她睁开眼,抬起头。
皓月之下,灯火寥寥。原来一路疾行,马儿已经将她带回了这么近的距离。
她看到广袤的平原上,衣袍飞扬的清俊郎君骑着马,向她行来。
他应当受了“同心蛊”的伤。
沈青梧端坐马上,冷漠又冷静地看着这个骑马越来越近的郎君——
张行简面容如雪,毫无血色,他颈间动脉绷得厉害,握着缰绳的手也因用力而发白。
他清瘦又秀美,眸子黑润,质如朗月。
他确实如他早就说过的那样,极为能忍。
沈青梧知道他的“同心蛊”一定发作了,但是他除了面色苍白、眸子愈发漆黑,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也许已经吐过血,也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疼得连动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