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把他想成坏蛋,想成那个欺负她、抛弃她的坏蛋。她始终走不出十六岁的阴影……但是这应该和张行简没什么关系吧。
从小到大的经历教会沈青梧,没人有责任在乎她的喜怒哀乐。
若张行简是沈青梧的爱人,她与他算账是正常的;可张行简并不是,他只是被她捆绑的囚徒。
沈青梧不在一个囚徒身上寄托任何期待。
何况,作为一个床上伴侣的张行简是个好人,没有对不起她……大家好聚好散。
她已决定不要他了,和他分开了。这对沈青梧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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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学了两日画画,便心生厌烦。
她其实不是这样没耐心的学生,博容昔日教她什么她学什么,她学不会也不吭气,总要老师来决定放弃教什么。但是面对张行简,沈青梧的意图似乎很强烈。
她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
因为张行简和博容不一样。博容是个好老师,好老师会在乎她有没有学会;张行简不是好老师,张行简自己都教的马马虎虎,时而偷懒,沈青梧说“我不想学”,似乎也不奇怪。
夜里,沈青梧扔下画笔,拿帕子擦自己手上墨汁。
她告诉张行简:“我不想学画了,我握笔握得手累,不想动了。”
她指责张行简:“一定是你教得不好。”
张行简半卧在榻上,靠着墙。她伏在案上辛苦作画时,他就在一旁捧着本书看。沈青梧抱怨间,张行简乌黑水润的眼睛从书后探出,笑意盈盈。
他好说话得很:“嗯,我确实教得不好。荒废了梧桐的才华……那怎么办?”
沈青梧拧眉,觉得他这话,似乎小看她,好像她当真学不会一样。
张行简又不是样样全能,沈青梧也有自己擅长的……
沈青梧盯着他半晌,突发奇想:“你教我下棋吧。”
张行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