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语:“是我看轻了感情的分量?是我仍不如他心胸宽大?
“还是说……”
长林追问:“什么?”
张行简不语。
但他心中在自问——还是说,博容骗了他?博容有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想法,不过是在利用他张行简,来达到这一目的?
可是,博容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博容说的关于过往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
李令歌当真可悲,李明书当真杀人,张家父母……真就死得那么无辜?
张行简叹口气。
他判断不出来。
他判断不出来的原因,是他无法模拟博容的心情,他不知道家破人亡心如死灰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一个人在经历那种过去后还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张行简能做的,仅仅是提防着一切,保护好张家,保护好沈青梧。
博容计划什么他都无所谓,他相信自己足以应付,他唯一需要多费心的,是如何让沈青梧与那些事都无关;博容对沈青梧称不上好,但张行简会让沈青梧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好。
长林低头思索着郎君的话是什么意思,一阵细索脚步声从耳边过去,因这几日常听到,他并未注意。
却见那闭着目仰卧在太师椅上沉思的郎君蓦地睁开眼。
张行简手扶在窗缘上,身子向外微探,微笑:“梧桐!”
清晨微光,衣袍展扬。沈青梧回头,看到一个俊雅风流的郎君倚在窗边含笑,眼睛像月光穿透湖水泛起的涟漪柔波。
张行简另一手向长林摆了摆,做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长林见郎君满心满眼都是沈青梧,十分不是滋味地离开前,回头偷看,见沈青梧三两步就跳到了窗前,隔着窗看他们郎君。
长林心中稍有安慰:至少沈青梧对他们郎君态度虽然不怎样,却是一贯迷恋得很。
沈青梧站在窗下,看着张行简:“叫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