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歌:“容哥真喜欢当老师啊。容哥对沈将军那么关心,记得沈将军身上哪里有旧伤,哪里要多注意……我真是有些吃味。”
博容唇动了动。
博容低头看她美丽的面孔,看她借假嗔来抱怨真实情绪的行为,他心中又软又涩,但这都无碍他所为。
博容感觉自己分成了两半。
一半肉身凡胎如死物般困在那里,和李令歌说笑着,粉饰太平着。另一半魂魄出体,升到高处,冷漠地看着那个身体垂眸,看着他心爱又痛恨的爱人。
博容听到自己平静地说:“我也记得殿下的私事,也很关心殿下。比如,我仍记得,十四岁的殿下大言不惭,跟人说凭什么李明书可以当皇帝,她只能陪读,她想当女帝。”
李令歌蓦地眼眸僵住。
她一点点抬头,看着博容温润的、沾染风霜的眼睛。
她看不懂这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她为之沉迷又为之警惕、惊恐,她爱这个人的君子之风,又恨这个君子为何不顺她意,恨博容了解全部的她——所有的隐瞒、秘密、肮脏、龌龊。
李令歌慢慢笑起来。
她将脸埋入他臂弯间,柔声撒娇:“我那时年少,开玩笑的。你竟记了这么多年。”
博容停顿很久,缓缓伸手,抚她后背,让她放松情绪。
李令歌转移话题:“沈将军如何能收到你的信呢?”
博容:“我发给军中,益州军会代为向各地军营送信的。阿无若是看到信号,便会去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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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发往益州军,杨肃收到信件。他见博帅有一封信是给沈青梧的,当即心中一动——他许久没见到那个无法无天的沈青梧了。
博帅的信件,各方军营都会快速送达,与他这样的普通将军不同。既然如此,杨肃何不搭博帅的方便车,也给沈青梧写那么几封信呢?
军中整日不是操练就是男人间无聊的比试玩笑,沈青梧的安静古怪,倒显得独特了。
此时,在张行简那方,长林也正在向他汇报东京城如今的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