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璧明明站在深殿中,说出的话却距离遥远。隔着烟雨重重,那些话很久才落入李令歌的耳中——
“……所以,求殿下出手,饶张月鹿一命。”
李令歌缓缓回头。
她背着光,面容模糊,又透着一股诡异的艳色。
张文璧听到李令歌幽幽笑:“你放心。
“张月鹿不会死在天牢中。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他卖官鬻爵、贪污枉法,几年流放,总是不能免的吧?”
张文璧对此已然惊喜:“多谢殿下!殿下,我替……”
张家因张行简而荣,再因张行简而衰,张文璧完全可以接受。
李令歌摆手,温柔含笑:“我不日要出京办点儿私事,这点事就不必谢我了。”
她凝望着张文璧,默默想:张文璧知不知道张容还活着呢?
她念头转了几转,心想还是对张家人好一些吧。
万一、万一……她此行有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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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秋天,张家满门流放,张行简独自被押往岭南。
不提朝野的唏嘘慨叹,帝姬离京的那日,压抑着心中快乐的李明书刚回到寝宫,就迫不及待召孔业,要私访民间,要游戏人间。
李明书欲盖弥彰:“朕突然发现,朕与百官都不是很亲近,对他们不了解。姐姐走了,国家大事要朕亲自处理,朕得去问问那些老大臣的想法。不如我们先去沈家吧?”
孔业太了解这位少帝的玩物丧志了。
孔业说:“官家,臣早上得到消息,张行简被押出京的时候,沈青叶伤心难过,哭晕了过去。沈青叶想为张行简守节,沈家自然万万不许。悲苦万分的沈青叶便说要离开东京,想下江南回故乡老宅,为她父母扫墓。
“沈家车马今日早上刚出东京。”
少帝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