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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林在外守着,与博容的侍卫大眼瞪小眼。他颇想打听一下博容这些年的动向,便嬉皮笑脸地蹭上去:“这位大哥,喝酒不?有人巡夜的,喝几口没关系……”
帐帘内,博容与张行简将外头长林忽悠人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张行简诧异一下:没想到一个主帅营房,如此不隔音。外头什么动静都瞒不住。
博容看着张行简温润淡然的面容,心中不禁几分敬佩。想他若是被人撞见自己的侍卫另有目的,自己必然羞愧。张行简……被二娘教得很有些意思。
博容:“一军主帅,自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帐帘薄了点,还望见谅。”
张行简温和认错:“长林胡闹了些,我这就让他……”
博容:“不必了。”
门外动静远去,显然长林已将守卫拐走。如此一来,主帐中谈论什么,都不会被人听到。
火炉边,张行简抬袖拱手,撩袍下跪,恭恭敬敬向博容叩拜:“大哥。”
他向这位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兄长行礼,正如他被记入嫡系族谱第一日,要给张文璧下跪那样。
博容目光复杂。
他恍神一会儿,才让张行简起身。
博容苦笑:“我不该送沈青梧那块玉佩……你顺藤摸瓜,到这里找到我,确实是我大意。我本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没人会记得我了……”
张行简心中停顿一下:博容送沈青梧玉佩,又让沈青梧去东京,或许有试探东京还有谁记得他的意思。
张行简思绪没在细枝末节上停留太久:“二姐记得你。”
他顿一顿:“孔相孔业记得你。”
他最后说:“安德长帝姬也记得你。”
博容睫毛颤了颤,他坐在主座上,神色因伤而疲惫委顿。营帐中火星荜拨,他许久不言,只看着炉中火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