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检查沈青梧,见她虽然伤重,但毕竟没死。他放下心,这才想起自己的失态,被人扶着向张行简致歉。
张行简微微笑一下:“向我赔罪的话,照我的吩咐做一件事,我便不计较了。”
众将士隐怒看张行简:杨将军都伤成这样了,这位张三郎还要提要求!
杨肃拱手:“郎君请说。”
张行简语调轻慢:“回去后,沈将军醒了,你就告诉她,是你救的她。希望诸位都能配合。”
众人呆住。
长林目光复杂地看着张行简。
张行简咳嗽两声,示意杨肃将自己披在沈青梧身上的外袍还回来:“我的要求便是如此。我一介文人,就不和你们武人站在这里吹风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忙说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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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军营后,张行简见博容依然没有醒来,便去探望了一下主帅,之后去沈青梧与杨肃那里探病。
众人纷纷请他入帐,感慨这位朝廷官员细心体贴,对将士如此重视,与其他那些东京大官全然不同。
杨肃本应该去自己的营帐养伤,但是他坚持不走,想等在这里,看老军医为沈青梧看过伤,若是没大碍,他才能放心离开。
张行简坐在火炉边,已换了一身干净好衣裳,端着一碗热茶品酌。
帐中只有昏迷不醒的沈青梧,以及军医、杨肃,不知道为什么留在这里的张行简。
老军医摸着胡须,为沈青梧诊脉又诊脉,犹豫迟疑,回头看两个男子,欲言又止。
老军医慢吞吞:“沈将军身体底子好,强壮如牛,只要好好养几个月,肯定不影响她上战场……”
杨肃脱口而出:“那你结巴什么?她难道会有什么后遗症?”
杨肃想象丰富,自己将自己吓得脸色煞白:“失忆?还是会变笨?我听说有的人重伤后醒来,一直说头疼,有一天,就突然死了……”
炉火的光落在青年乌眸中,星星点点。张行简蹙着眉,慢慢吹着自己的茶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