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急促狠厉,训他一如往昔,而张行简是一贯的温和安静,和往常一样不被她牵着走。
无论她多么着急,他总是慢悠悠的:“我一贯对二姐和盘托出所有自己知道的,二姐却不对我说实话。我有什么法子?”
张文璧:“哪里不实?”
张行简:“二姐以为,只有我在意兄长有没有真的早亡吗?同一年,先是父母死,再是兄长死。孔相查这件事查了很多年了……二姐不也希望家族不被连累吗?”
张文璧怔忡。
前些日子弟弟回家问她,她斩钉截铁说她对他重复过无数次的话。但是……孔相也在查?
她咬牙切齿:“查什么?我们家的倒霉事跟他有什么关系?非要张家人死光了,那个奸佞小人才满意是吧?”
张行简笑一笑,他扶着二姐坐下,为二姐倒茶,又轻声细语地劝说两句。张文璧面色好一些后,他才说:“兄长双十之龄,正是前程大好却暴毙。再加上两位长辈先于兄长而亡……孔相估计以为张家有什么阴谋吧。”
张文璧半信半疑。
张行简便取出一封信给她看,信中是自己调查的孔业一些动向。十余年,孔业一直在查张家,派人查一些踪迹,还养了许多富商天南地北地走。
原先张行简不明白孔相在找什么,这几个月,他倒是有些猜测了。
张文璧看了这信,面色颓然。
张文璧抿唇,目光闪烁地看向他。
张行简轻声:“二姐不信任我吗?”
张文璧自嘲:“我怎会不信你?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所有依靠都是你了——罢了,你常年在朝堂,要对付孔业那个小人,知道些事,对你更有利。”
张文璧思考:“……兄长,应该没有死。”
张行简挑眉:“应该?”
张文璧慢慢说:“不错。当日落棺时,我因为太伤心,太悲愤,想最后看兄长一眼。我瞒着人打开棺材。”
她停顿一下:“棺材里的尸体消失了。”
张行简安静听着,见她恍惚着停下话头,便接口:“但二姐没有声张,仍让棺材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