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重视的人,被世人遗忘的人,不受期待的人,是否被权高位重者不屑一观呢?
在蝼蚁苟且偷生之时,人生来有贵贱之别,我与你们的区分,是否荒唐而没有尊严?不被看到的人,到底能走多远?】
她一遍遍审视张行简是怎样的张行简,和旁人有什么不同。沈青梧无法表达自己心中真切的迷茫,说不出自己真正的困惑,她希望张行简听得懂她在问什么,毕竟他之前就懂了。
张行简看着她许久。
他望着她眼中的幽火,从那幽火看到她的执拗、沉着。
与众不同的娘子,总是有旁的娘子一辈子都未必会有的困惑。不甘于柴米油盐不愿自困宅院的娘子,生来就魂魄熠熠发光。她本不寻常,她以为自己很寻常。
张行简心头的血热了又冷,冷了再热。他握着玉佩这一端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张行简侧过脸,躲开一瞬她这般笔直无畏的目光。
张行简转过脸来,又是他往日那般镇定温和的客套模样。
他微微笑:“沈将军天下第一。”
沈青梧愣一下,目有迷惘。
她听张行简不要钱一样地说着恭维的话:“沈二娘子天下第一。
“沈二娘子以女儿之身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见你的卓越。你已达到世间女儿、男儿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区区在下,哪敢妄言?”
沈青梧看着他不说话。
张行简便温温和和,说更多好听的话。无外乎夸奖她的优秀,赞赏她的勇气,说谁也比不上她……他多有才学,同样的话修饰后经由他说出来,总是好听委婉。
旁人还有三两个缺点,沈青梧在他口中,一丝半分的不好都没有。非但没有,而且桩桩件件都出色。
沈青梧若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还以为他在夸天上下凡的仙女。
张行简说完了自己的高见,含笑等候她回答他的问题。
沈青梧回答:“送我玉佩的人,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