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亭幽湖,听着雨水泠泠,长林保持着沉默,跟随郎君,前去见那沈家主母。
在过拐角时,长林问:“郎君,你要做什么?”
张行简随意淡然:“你猜。”
长林侧过脸看他,轻声:“沈家二娘若是想嫁郎君,郎君何不成全?郎君并不是没有办法……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你不是说,救你很难,做你的救命恩人很不容易,你应该珍惜啊。”
张行简吃惊看他一眼:“我是很珍惜啊。”
在长林辩驳前,他抬头看眼廊外湖面上漂浮的轻烟雨雾,笑问:“可是嫁给我这样的人,是好事吗?
“我的救命恩人,不应该受嫁给我这种惩罚吧。”
第8章
夜雨悬檐,几盏昏暗华灯后,沈夫人在一处暖阁接见了张行简。
她例行将张家三郎的一表人才夸了一番,张行简客气回应,来回几轮,终于到了正事。
沈夫人抹帕而叹,将对沈青梧的咬牙切齿努力遮掩:“是我沈家不会教女,不肖女这般折腾,让东京都看了两家笑话。竟还要劳烦三郎来登门。”
张行简和颜悦色:“夫人言重。两家日后既是姻亲,互相帮衬理解本就应当。何来劳烦一说?”
沈夫人更满意了。
她向前倾身:“不知三郎托青叶传的话,说有法子让我家青梧改口,是何意?”
张行简:“惭愧。不过是些威胁人的阴招,上不得台面。”
沈夫人当即失望:“那你愿望落空了。三郎恐怕不知,我们家青梧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谁的话也不听谁的事也不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沈家是管不了她。”
张行简不言语,只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
帕子一派素净,只在边角绣了一个“沈”字。绣工并不如何值得称道,但这个字写得铁钩银划、气势十足,不是寻常闺秀写得出来的。
沈夫人翻来覆去看帕子,不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