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纯端着用头盔熬煮的鱼汤过来,忙劝慰道:“丞相不必忧心,仲康武艺过人,必能突围。”
“吾非为许褚耳!”曹操擦着眼泪,喃喃道:“想我等陈留起兵,兴义军讨贼,同为兴复汉室,吾只求死后碑刻‘征西将军’而已,孰料局势突变,身不由己走到这一步,虽封王裂土,却不能安定天下,何足为贵?”
曹纯言道:“我已命人沿河寻船,待渡过淮水,先回水寨休整,重整旗鼓再战刘琦不迟。”
曹操此刻竟有些心灰意懒,摇头长叹道:“南阳遇挫,淮南又被刘琦算计,此非天意乎?想吾征鲜卑、灭肃慎,就该以死明志,起死回生反为不美。”
曹纯劝道:“蝼蚁尚且贪生,丞相起死回生,亦是天意!想当年失兖州、战官渡,丞相亦未曾消沉,今尚有北方之地,何反自弃?”
“吾已非当年曹孟德矣!”曹操低头抓起凌乱的头发,几近全白,垂泪道:“吾本当殒命漠北,延岁至今,死又何惧?吾所忧者,恐将来果真刘琦兴汉,公等皆为王莽之徒,留万世骂名,叫我如何心安?”
曹纯抱拳道:“大丈夫建功,当顾眼下,不负生平所学足矣,何惧后人议论?自古成王败寇,公若败,纵有功于社稷,也难免为刘氏所欺;公若胜,必可为开国元勋,乃至大魏武帝……”
“不可胡说!”曹操豁然起身,忽然又大笑道:“曹某一生起落,几经生死,何惧小挫?待过淮北,吾又……”
话音未落,忽然哨探的亲兵来报,上游一支骑兵正追赶而来,皆白马白袍,必是常山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