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厚在翰林院坐了一天,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废了,难怪大伯会是那样的性情,跟翰林院的那些老学究打了一整天的交道,他便觉得,大伯现在的性情已经是非常难得得了。
一到早到衙门拜印,就到掌院大人那聆听教诲,又拜见了各位同仁,又听了七七八八的嘱咐,只听得脑子发晕,这还没缓过神来,便有人拿了东西给他,说了如此如此该怎么做,之乎者也的就没有一句听着顺耳的话。想来翰林院是举文点翠之地,就连那些个杂役嘴里也是一串一串的之乎者也。三叔的家风想来就是这么养成吧!
他老老实实的坐了一日,抄了一日的书,写了一日的字,都不敢停下来,生怕自己一听又要听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言语。
终于到了可以下值的事情,他逃似的跑了出来,直到家门才敢伸个懒腰。赵希厚深深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全身舒畅无比。在翰林院连伸懒腰都不可以,做累了只能轻轻地去捶,手写酸了,也只能用手轻轻地去揉捏,连甩都不可以。他真是想不明白,这种烦闷的地方,还会有那么多人挤进去。
终于回到家了!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他现在就想躺在床上,张开四肢,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再也不要管那些个令人拘束的东西了。
他才走到赵老太爷院门口,就瞧见笑嘻嘻走出来的赵希筠:“五妹妹今日有什么好事?莫不是要做新娘子了?”
赵希筠面上微微一红,却是笑道:“三哥现在笑我,不晓得有没有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话?”
赵希厚不由笑道:“五妹妹这话却是新奇,我却听不明白了。怎么,妹妹不打算嫁人了?”
赵希筠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双手合十满口的念佛:“我只求老天给你找个能管住你的厉害嫂嫂。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自大!”
赵希厚开了扇子,强忍着笑意道:“还是管好五妹夫吧!我是不会叫人管住的。”
“是啊!”赵希筠故作明白的点点头,双眼故意望向天空,“不知道,新嫂嫂听了会怎么想。三哥,是不是啊?”
赵希厚听得赵希筠突然提什么新嫂嫂,心里顿时一惊,他收了扇子,赶上两步,拉着赵希筠问道:“五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新嫂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是不是太太给我订了亲事?是谁家?我不管是谁家,我都不答应。”
赵希筠示意赵希厚赶快放开自己:“三哥,你快松手,你先听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