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有两个钱。表姐你太小心了。”赵二太太最是看不起那些商户,以为自己有两个钱就了不得,“就是那个臭丫头,也不过是我家以前做饭的,穿上缂丝衣裳就是大家闺秀了?”
漕运总督太太听着迷茫,拉着赵二太太不许她走:“你说什么?”
“那丫头……”她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抛了出来,“那么点大就敢勾引三儿,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是那个姓宋的婆娘送给谁做小。”
漕运总督太太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她差点被那姑娘一身的装扮给骗了,不过是个厨子的女儿,人品也不怎么样。看来是要送人做小,这么好的模样……
这不过是漕运总督太太的一闪念,很快,她便又恢复正常嘱咐自家表妹:“不许给我犯浑。对她再有气,也不许当着面。”
赵二太太拉着漕运总督太太的手:“表姐,那个宋夫人到底是什么人?”赵二太太在混,可是她方才也看出门道来了。若是平常的商人,表姐不会千叮万嘱交待自己一定要请那位宋夫人,在趁她在南京的时候请;而那些个夫人,也不会那么殷勤地去迎接她,对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放过。她打小就佩服这个表姐的眼光,所以当年才选中了家世不如自己的赵佑楣。
漕运总督太太见人都进了内屋,示意赵二太太也跟上:“她!我一时也跟你不清楚。只一句话你若是想叫妹夫跟三外甥前程似锦,你就给我软和点。”
宋老爷家的那个身为选侍的妹子根本算不上什么,关键是听说这位宋夫人同锦衣卫西厂的人有交情。这年头,首辅不用怕,太子不用怕,可是这东厂西厂锦衣卫是你万万不能得罪的。听说宋夫人最有交情的就是西厂的汪公公。
赵二太太哦了一声,随后又愤恨起来。那个死丫头怎么会攀上这么大的一棵树?不行不行,她一定不能叫三儿再遇上她,真正的该死。
瑞雪被宋夫人一路拉着进了里屋。宋夫人知道她害怕,因为害怕她才会把她带来,既然姓赵的出现在南京,以后怎么都会遇见,那还不如立马见了,消除这种恐惧。
宋夫人拍了拍瑞雪的后背,示意她抬头,像自己一样,既不是赵二太太那种仰高的昂着下巴鼻孔看人,也不是右布政使太太似笑非笑的挑着下巴,最是正常,平视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