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曼显得有些焦躁,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回想,被靳北城这么一说,仿佛是激怒了她一般。
她皱了眉心脸色显得有些局促:“我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就是不想让你找到。”
尔曼的话语太直接,她没有打算给靳北城留下任何的面子,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底很压抑。
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看到靳北城的眸色里面有些许的隐忍,这是尔曼在靳北城的眼睛当中很久都没有看到的颜色了。
她的嘴巴里面仿佛能够察觉到心底的晦涩一般,稍微舔舐了一下嘴角就苦地要命。
“那五年的经历,尤其是头两年,我几乎想都不敢回想,因为我觉得太可怕了。有的时候帆帆发烧,会烧一个晚上,一开始我们租住在学校旁边因为我要念书,离学校最近的学校车程也要两个多小时,大晚上地我也打不到车,只能够抱着帆帆去附近的药店买退烧药。”尔曼纵然再怎么不想回想,但是还是说出了口。
“那个时候帆帆只有那么小一点点,好像抱在我的怀里都会被我捏坏一般,我也没经验。帆帆是早产儿体质太差,每隔几周就要这样折腾几个晚上,我那个时候真的是精疲力竭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尔曼看着靳北城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一些,她鼻尖酸涩,却强忍着哭意。
这个时候哭出来算什么?博同情吗?
靳北城沉默着听着她继续说着,期间没有插一句话。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妈妈。你是不是想说,我活该?”尔曼的嘴唇用力地抿了一下,“我是活该。当初我也想过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一个人偷偷地把帆帆生下来然后带着他离开了A市离开了你。但是我觉得到了现在,起码我不后悔。”
尔曼的眼神坚定,她这个坚定的眼神也是在告诉靳北城,她不会把帆帆给靳北城的。
永远不会。
室内一阵缄默,没有任何的声音。寂静地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惊起波澜。
尔曼的心底略微紧缩了一下,正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没想到靳北城却抢先说了。
他将手臂从脖子下面放了下来,他这样躺着的样子看上去很累。
“我想知道,帆帆为什么会生下来。”靳北城直接问出了自己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他单刀直入的方式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尔曼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五年如一日,在很多方面都是如此。
“我不想说。”尔曼倔强。
那是她守了五年的秘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意知。
“我有权利知道。陆尔曼,我是帆帆的爸爸。”靳北城叫她名字的时候话语非常严肃,让尔曼的心底都咯噔了一下。
在她的印象当中,靳北城几乎很少很少叫她的名字。
结婚那一年,他叫她都是不带名字的,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直接说。尔曼没有告诉过他,她其实很喜欢他叫她的名字。
以前有过一次,他叫她“尔曼”,很温柔很温柔。
但是那样的温柔也只有过一次。
尔曼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凝眸靳北城。
“生了就是生了,能有什么原因?”尔曼不想把自己当初想出来的“计策”告诉靳北城。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堪的。用那样的方式瞒过了所有人生下了帆帆,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靳北城也不跟她继续倔下去了,而是略微扯了一下嘴角:“只一次就有了,看来,以后我们会生很多孩子。”
这句话从靳北城的口中说出来,尔曼几乎都有点不敢相信。
她坐在那里,略微瞪了一眼靳北城。
这实在是不像是靳北城的风格。
“有病。”尔曼直接啐了一句,这句话要是换做冯知那种性子的人说出口她肯定相信,或者是换做宁泽那样的,她也信。
虽然她对宁泽并不是很熟悉,但是从南方的口中得知他特别狂妄,这样的话宁泽说还算是正经的了。
但是要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是靳北城。
“我的脖子很酸,帮我垫一个枕头。”靳北城开口,让尔曼帮他的样子很诚恳。
尔曼起身,乖乖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尔曼来这里给自己找的理由很简单:他在泥石流塌方当中救了她一命,她跟他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普通陌生人那种关系,所以她现在来照顾他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仅此而已。
她觉得自己找到的理由非常地合理又充分,很满意。
所以当靳北城要她怎么做的时候,她就很听话地照做了,一点怨言都没有。
她拿了一个小枕头附身过去准备垫在靳北城的脖子下面:“你把头抬起来一点。”
靳北城稍微抬了一些,但是尔曼仍旧是没有办法把枕头放到他脖子底下去。
“再高一点。”尔曼有些不耐,他是听不懂话吗?
就在尔曼心底已经将靳北城骂了一遍了之后,下一秒,靳北城忽然伸出一只长臂将尔曼的腰往下拉了一下,尔曼的力气根本没有办法跟靳北城匹敌,最多算的上是九牛一毛而已。
她一下子就倒在了靳北城的身上:“啊……”
她低声呼喊了一声,觉得这个情形似曾相识。早上靳北城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也做了一样的举动。
“你是不是玩上瘾了?”尔曼拧了眉心,非常不耐烦地对靳北城开口说道,她不想给靳北城留任何的颜面,因为觉得没有任何的必要。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她只想要安安静静地等他能够下来走路了,然后安安心心地离开跟他一点纠葛都没有。
就这么简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