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了,再说下去她肯定说不过他。
她闭上了眼睛想要让自己别那么害怕,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靳北城这个时候也是害怕的。
他也是人,就算他平时遇到多少事情的时候都是风平浪静冷静自持的样子,但是在这样的灾害面前,没有人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下一秒从尔曼的上方传来男人越发喑哑的声音:“怎么不说话了?继续,你一停下,我就会觉得我是一个人在走路。”
靳北城的话语带着隐忍的恳切,仿佛是很希望尔曼说话但是却又要强行装作自己不害怕一样。
尔曼的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笑意,笑意很浅,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你在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男人还在继续傲娇着。
尔曼挑了一下眉,心底想着害怕还不说。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心底想的跟嘴上说的永远对不上号,但是她现在已经能够看明白一些他了。
“我害怕。所以我刚才才一直叫你的。”尔曼想要给他一个台阶下。
男人在女人面前纵然表现的再怎么厉害再怎么伟大,但是终究也是人。
尔曼抿了一下嘴唇,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竟然在替靳北城着想。
“我怕你嫌我烦所以才停下了。”尔曼继续开口,其实她这个时候已经很累很不想说话了,刚才在小房子里面呆了那么久,封闭的空间几乎让她缺氧,现在虽然被靳北城抱着但是仍旧没什么力气。
更何况腿疼的厉害。
“我不嫌你烦。”靳北城很乖地走了她给他的台阶,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那我跟你讲讲我的事情吧。”
尔曼低声缓缓说着,她觉得自己跟靳北城要是走不出这里的话,这些事情靳北城也没有机会再翻出来跟她说了。所以说了也无妨。
“恩。”
“我高考结束的那一年,其实有考虑过报法律系的。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要靠的你近一点,这样才有机会让你喜欢上我。我不希望在你的印象中我一直都是那个脏兮兮躲在楼梯下面的小女孩。”尔曼的声音不算低,因为雨声越来越大,几乎都要淹没掉她的声音。
“所以我当时报的第一志愿其实是S大的法律系。”
尔曼顿了一下。
“我一直说我想学法医,都是因为我妈妈的缘故。但是当时你博士毕业,在业内小有名气了之后回S大做了一场演讲,那次演讲我去听了。那是隔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到你。当时我年纪太小,脑袋被你冲昏了头脑,回家之后立刻就去改了第一志愿。我还想着,为了一个靳北城,放弃掉这么多年坚持的法医,值得吗?”
想到以前的事情,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有些话她烂在了心里不愿意跟靳北城说,比如,当初得知她要念法律系的时候陆思曼和她妈妈对她的恶语相向,甚至还动了手。
陆思曼和她妈妈都一致认为她是为了得到陆氏律师行所以才改了自己的志愿,那个时候她们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她不告诉靳北城是不希望他了解她那些不堪的过去。
“但是后来谁知道我的分数跟法律系差了好多分,最后还是被第二志愿法医学录取了。”尔曼笑了一下,带着一点自嘲,“这样也好,算是圆了我从小的一个梦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