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明明你才是那个最热心的烂好人,阿娘都是这么说的。为什么你不救他?”女童不依了。
“笨华儿,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救人是要分对象的,救了贫的贱的,就等于养了只忠犬。救了富的贵的,那就等于养了只白眼狼。他是个王爷,敢把一个王爷吊在树上的,也就只有那么个人了。他娘是个外邦来的妃子,血统不正,身份不明,待到皇上一死,他最多就做个花架子王爷。没权的王爷,那就好比掉了毛的土鸡,不中看也不中用。我若是救了他,华儿你一定会喜欢上他,你要是喜欢上了他,将来见了皇帝要磕头,见了皇后要磕头,见了宫中三宫六院都得磕头。我,月年,堂堂的血樱大公爵,可不想我的宝贝女儿那做个木鱼棒槌,见人就磕头。”男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然后抱着女童就要离开了。
男童闭上了眼,有了滚烫的热意,在了眼中弥漫。那个白底血樱的男人说得对,他这辈子,都只是个花架子王爷。
“可是爹爹,他不当王爷就是了,那样他就不用见人就磕头,不用受委屈了,华儿也就不用跟着受委屈了,”女童的声音稚嫩悦耳。
不当王爷,男童猛地睁开了眼,发现那名白底血樱长袍的男子已经折身走回了树下。
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彼此对视着。
短暂的一个对视,却像是达成了一个契约。
雨水从了法枭衣的脸上,滴落了下来,一直流到男人的脸上。
男童还是第一次看见,比自己还要俊美的一张脸。
男人的眼里,带着几分思量,也带着几分考校。
“华儿,你真的喜欢这男娃娃?”男子笑盈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