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年纪大了,从来也没被人指着鼻子这般辱骂过,当下手就抖了起来,卫初阳见状,立刻便朝外吩咐:“去将宁大人请了来,替温老大人扎一针,别让外面的人道老大人年老糊涂,想要攀亲不成,气死在了麟德殿里。”
温超脑子一阵阵的发晕,看着眼前这外孙女儿,见她全然是一副无赖相,不由就想起了十年前,她在自己书房里砸东西的场景来。
——这丫头从来就是个地痞无赖的性子!惹了她就是惹了个流-氓无赖!
他怎么也没想到,经过十年的磨砺,她还是这副样子。
论理,她理应能够衡量轻重,懂得取舍了,知道眼前正是用人之际,对自家人才应该多亲近亲近。他还想着自己这把老骨头,也能在朝堂上帮她一把,没想到这丫头却毫不领情,还是如十年前一样没有脑子。真不知道她这些年的战功是怎么打下来的!
宁湛很快就背着药箱过来了。他一路跟着天王军,进了大明宫之后,卫初阳便将他拎到了太医院,将太医院交给了他管,只事情忙乱,还未论功行赏。他在宫外又无府邸,索性就宿在了太医院里。
身边还有卫初阳派去保护他的贴身侍卫,就怕眼前乱局,但有大周作孽作乱,伤了他。
今日宫宴他也没去,嫌这些人乱哄哄闹酒,还不如他先将太医院藏的医药典籍通读一读,再与前朝太医同行们切磋一番。
才洗漱完毕上了床,就被召到了麟德殿。
见到气怒攻心的温超,倒是一怔。
大半夜的,卫初阳这是跟谁过不去呢?
待听得此人姓温,立时便想到了她的身世,原来这一位就是她外祖父。听说前几日还有温家人堵在宫门口闹着要认亲,被赶了出去。众人都在观望新帝的态度,看她的态度才能决定以后待温家的态度。
宁湛一把脉,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恐怕是他们这位二当家肚里拱火,把温老儿揪来撒气呢。
他把了一回脉,也不须扎针,只从药箱里拿出一丸药来,有护卫倒了水来,等温超服了,他才道:“一时半会死不了,气一气说不定会半身不遂中个风什么的,陛下要不要试一试?”
卫初阳笑的花儿一般,“朕倒是很期待你的话变成现实!”
温超:老子忍!!!
他以为鲁王作乱,温家就已经算落到谷底了,他的政治生涯也算是落到谷底了,如今才知道,以前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也许温家从今以后才真正落到了谷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