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想到,竟在京师碰见了自己的侄子。她逃避得了一次,却逃不过第二次。
二哥果然还是心狠之人,为了钱财不惜做伤天害理的事。既然如此,那她将当年的事说出来,压在心头多年的痛苦,也会消失了吧?
“父亲怎会做那种事!”洪锦林急声,“小姑姑,爹爹虽然是喜钱财,但他绝不会对亲兄弟下那种毒手。当年是因为我爹诓骗了大伯的钱,又为一时之气恶语相向,致大伯吐血病重。可父亲没有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甚至后来他听闻大伯过世,还曾哭过,这点侄儿可以作证!若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
宋芷怔神,二哥没有杀大哥?所以这些年来她都误会了二哥?真凶不是他?那会是谁?
心狠狠一沉,因她的怯懦,竟然凶手逍遥了足足三年?!
“小姑姑,虽然我不知到底大伯是如何过世的,但绝对与我爹无关。当年伺候大伯的人,是贺姨娘啊。后来不是说她也带银子跑了吗?姑姑为何不怀疑她?”
想到贺绿浓,宋芷蓦地一顿。
猛地好似有什么事联系在一起了,就像是一串珠子,每一颗都是一个疑点,可当全部串在一起,所有疑点都瞬间变成了线索。
贺绿浓死了,荣德失踪,二哥也失踪。
人不会上天入地,那失踪的人总得有人见过,可衙役却说没有见过荣德。
她颤颤站起身,“锦林……你爹……很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
洪锦林一听,差点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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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冀州回到京师,已经是七月。七月流火,却比六月更热几分。只有轻风来时,才觉确实是到七月了。
洪氏接到丈夫回京的消息,早早领了下人来大门恭候。站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见马车悠悠驶来。不等马蹄停稳,她已上前,“老爷。”
不多会,薛升先下了车,小心和下人将薛康林接下。薛康林见她在烈日下也不打伞,晒得面红,不由说道,“夫人快进去吧。”
洪氏小心扶着他,满目担忧,“那该死的马,好好的发什么疯。”
进了大门,薛康林才对薛升说道,“你去忙你的吧,为父有你母亲照顾,无妨。”
薛升哪里会不知父亲用意,这是让自己去找阿古。刚回京首先找的就是她,但凡一个姑娘都会欢喜吧,看来父亲也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不由欢喜。当即听了话去酒楼找阿古。
乘车从街道驶向酒楼,正是午后用过饭的时辰,街上行人已出。不知哪里来了辆运粪的驴车,车夫赶紧停在一侧,回头告知薛升。
薛升掩鼻往外看,满眼嫌恶。这一瞧,却看见了宋芷从街上穿过,旁边的男子分外眼熟。等粪车过去,车夫重新喝马前行,他这才想起来,方才那男子不是洪锦林么?
怎么宋芷跟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