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恨自己信任的人竟诓骗自己,可转念一想,若阿古要瞒骗自己到底,又怎会在最后告知他她的姓氏,这完全是多余的。他沉默许久,才长叹一声。
阿古利用自己,情非得已。但是心中有愧,所以在尘埃落定后告诉自己这件事。她并没有指望自己想不通,而是希望自己知道这局是她设的。这一切,可以说是阿古信任自己不会将事情公告天下。可另一方面,却又可能是……阿古已看透了他,知道他会猜到这点,所以告知,笃定他会因为被信任而不去揭发阿古的棋局。
无论如何,阿古都……太可怕了。将棋局布得滴水不漏,哪怕是最后,她都计算好了。
但如她所想,自己不会去告诉别人这件事,告诉别人阿古就是宋锦云的事。
这不是也在阿古的预料之中么?
那阿古到底是信任自己,还是不信?他自诩聪明,却觉得这谜题,一世都解不开了。
李卿重重叹了一气,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仇恨,才会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那样费心布局,下此狠手。只是他仍期盼她能安然康健,早日脱离苦海。
马车迎着风雨而去,消失在苍茫大地上。也消失在阿古的眸中,她伫立许久,缓缓转身往回走。
京城于她而言,是地狱,可哪怕是地狱,她也要进去。
雨势未见消停,反而更大。宽敞的街道已不见多少行人,见到几个,也是步子匆忙。行人少,连摊贩也少了许多。
阿古缓步走着,裙摆已湿上膝头,她毫不在意。缓缓走到一个卖馄饨的档口,合伞进入简易的棚子下,左右看去,却没看见老板。旁边那卖包子的妇人问道,“可是来吃馄饨的?老板去茅坑了,一会就回来。”
阿古微微一笑,点头道谢,又问道,“这档口不小,怎么就老板一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