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翎耸了耸肩。“反正这也不是大堂哥自己的东西,我就是趁火打劫了。又怎样?”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的,丝毫没有一点亏待人的心虚。
五郎听了忍不住轻笑,“你呀!”
他看了看天色,“你在这儿歇一会儿吧,我再出去看看,若有人问起,我就说你身子不适好了,总不能真的当着众人的面撕破脸,这面上的情儿还是得圆的。”
崔翎低头小声说道,“辛苦你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安宁伯府总归是她的娘家,若是娘家的事做得不够体面,那么她脸上也是无光的。
她自己当然不在乎这些,但高门大户之家,牵一发而动全身,她面子上不好看,袁家也不见得多么光彩。
所谓人是社会的人,她生在盛朝这个社会间,难免要屈从于社会法则。
所以,就算死去的安宁伯夫人是她最不待见的人,可难免还要为了面子上的事竭力让这桩丧事不至于办得那么难看。
她自己不肯出力没有关系,寻个借口就算是躲过去了,但五郎身为她的丈夫,却不得不为此奔走,他那样辛苦,费这些力气,不过是想要让她的面子上好看一些。
如此而已。
安宁伯夫人是一等伯夫人,按规制要停灵七日方可出殡。
这七日间,崔翎每日都要回袁家看一回儿孩子,其余的时间便就只呆在五房的院子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崔成楷。
而外头的事,便就都由五郎负责。
五房唯一的男嗣排行第十的崔谚今年才不过五岁,仍旧是个小娃,所以五郎这个女婿便承担起了半个儿子的责任,该出面的事绝不推脱搪塞,倒是赢得了不少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