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那个吓丢了魂的人,对着顶大的日头,发晕,还发冷。脑袋里一遍遍的回放着自己在田螺巷看见的。
血,好多好多的血,墙上,院子,甚至是门上的拉手上都是,暗红色的血迹干涸成一团。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身上穿着他八辈子也买不来的衣服全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洞,腰间带着是手指大可以换一个房子的香丸。血腥混着香味,甜腻的都有些发臭。
还有白的,从乌黑的发丝,血淋淋的洞里面淌出来,凝固在脸上,一个个双眼睁着,仰着看着天。嘴也长着,可死也喊不出来,脖颈青筋暴起。
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里总是回放着那一院子死不瞑目的人,里面还有他的老大。那个一脸横肉,对他不好不坏的人。当然还有他老大的女人,那个早上喊着他去把人找回来,无意中造成他看见那一幕的女人。
越来越多的人回来,有几个像他一样,跟个傻子一样,靠着树坐着。有几个脸色煞白,听见红白两个字,就扶着墙,不停的干呕。
剩下的回来的人,眼睛里面闪着光。有的悲愤,有的气愤,有的义愤,里面带着侥幸,带着窃喜,带着野心。
说着不同的话,有的要报仇,说要必须找出真凶。有的说要奏报,要将一切告诉上面。有的则是要安稳,要将人拧成一团,焚城他们一家独大,但是不代表没有人窥伺。乱糟糟的吵成一团,乱成一团。各喊着各自的山头,找着符合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