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浮苏要走,苍诘略有些急,天地可鉴,苍诘十数万年,何曾有过这般焦急的时候:“莫走,老夫……老夫还有事与你言说。”
“是,前辈有何事尽管吩咐,前辈所赠颇丰,晚辈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前辈但有所托,晚辈无不遵从。”漂亮话嘛,谁都会说的。
“可记和我曾向你打听过一容色上佳的女剑修,那并非正元宗谢鸾歌,而是金岳门孙鸿影。”苍诘以为他可以顺势把“你便是老夫与鸿影的女儿”这句话说出来,但话到嘴边上,竟还是咽了回去。
“原来竟是孙前辈么,噢,孙前辈当年也曾是正元宗门下弟子,不过时日久长,我一时倒没想起来,倒是误了前辈找人。但,孙前辈已然过世,前辈却只能徒添遗憾了。”浮苏看得出苍诘的犹豫,不免有些许笑意,却是为着苍诘的情义所感动。至于父女,谢谢,咱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省事儿,何况她当年连妈都没认呢。
妈不省心已然故去,爹不省事却是个千万年不老不死的主,真是冤孽呐!
苍诘实在无话可说了,他说一句,浮苏说一句,好像挺和乐的气氛,可却偏偏有种被堵在胸口的感觉,叫人气闷。又说了几句,浮苏驾起飞舟就要走,眼看着人都要走了,苍诘哪里还顾得上,原本要说的话便就此脱口而出:“浮苏,你是我与鸿影的女儿。”
就算已经知道真相,听到这句话,浮苏还是整个人心神一震,身体也跟着顿住。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苍诘说出来真的便是另一回事了。苍诘的语气低沉而绵长,如清溪之水曲曲折折蜿蜒回旋,使人听之有荡气回肠之感:“你说什么?”
听得浮苏咬着一个字一个字问出来,苍诘反倒整个人一松:“那年在鹤鸣渊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