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烺把她挡回榻上,倒了杯水递过去,自己坐到旁边的椅上,望着她一脸爱答不理的样子,眼珠转了转:“有件事,关于狄烻的,想不想听?”
榻上的人果然意料之中地浑身一震,满眼热切地望过来。
“瞧你这副德性,心里还想着他吧,你答应我的话全都不作数了是不是?”
“爱说不说,谁稀罕听。”
谢樱时也醒悟有点太着行迹,故作若无其事地偏过头去。
秦烺抄手跷着脚看她:“告诉你也无妨,那个姓狄的只怕在洛城的日子不长了。”
“不长了?”
谢樱时不由一惊,一时闹不清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听说边军各地要换驻调防,他在天德军里自然呆不下去了。”
“他要调去哪里?什么时候走?”
听她这么关切,秦烺佯做生气地双眼一瞪:“朝廷的军令,谁知道仔细,况且又与你何干?今天说出来,就是叫你彻底死了心,以后天各一方,各不相干,别再傻兮兮地想着了。”
谢樱时怔怔出神,“天各一方,各不相干”这句话让她一阵阵发慌。
秦烺还要继续说教,却被外面忽然响起的咳嗽声吓了一跳,耗子见猫似的肃然站了起来。
“阿鳞你先退下,我有几句话跟阿沅说。”
秦宗业的声音缓淡温然,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味道,秦烺应了声“是”,冲谢樱时做个鬼脸,转身快步溜了。
谢樱时一向对这位姑丈十分敬重,赶忙也起身披了衣裳,想过去行礼拜见。
“在这里就跟在广陵一样,哪里那么多礼数,我也不进去了,就在这里说吧。这两日身子好些了么?”
“多谢姑丈关怀,已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这趟来洛城除了公务外,还有些私事,之前跟你姑母商量过,以阿鳞的性子,读书只怕是不成了,索性就让他留在军中历练,吃些苦,好歹以后不是个无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