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烻也跟了上来,她仿佛能感到他的气息迫近,有意无意地放慢了步子。
很快,黑色的袍服出现在余光的视线中,一瞬便从身边拂过,当先走到了她前面。
这时候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吗,难道他根本不想送?
谢樱时心里犯嘀咕,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一直到出了院门,也没见他回头说半个字。
她不免失望起来,从阿骨手中接过缰绳,赌气上马就要走,却见狄烻也牵了匹通体全黑,如他衣袍一般颜色的马过来。
“我回帅府一趟,天黑前回来,一同返营。”
他吩咐了一句,听阿骨躬身答应,便跃身上马,转向谢樱时,比手朝前路示意。
有话不直说,闷声不吭地让人家瞎猜疑,还摆出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谢樱时撇了撇唇,倒是松了口气,私底下还有一丝萌动的欣喜,拨转马头,像刚才那样跟在他侧旁。
过了前面不远的石牌坊,便是下山的坡道,马步轻快,鸟鸣林幽,午间炽烈的阳光被层层枝叶阻隔,半点也觉不出晒人。
蓦然一阵清风从斜刺里吹来,拂在她脸上,同时渗入鼻间的还有一股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
谢樱时打了个激灵,耳根子火烧似的烫起来,赶忙提紧缰绳,稍稍和他隔远了些。
但风息不止,那股气息还是不住飘来,充斥在她鼻间,更刺激着她的感官。
她有点意乱,蓦然生出一种想靠过去的冲动,但又说什么也不敢尝试,不由心烦起来。
这时脑中一凛,忽然记起了什么,从腰间摸出东西递过去:“这个给你。”
狄烻垂过眸,见又是只漆盒,黑底螺钿,金银纹饰,只是图案换成了春日海棠,花红枝俏,和她柔荑般的纤指相映成趣。
“上次那盒被蛊虫糟蹋了,这是新调的,我还特意加了一味药,应该比原先的更有效。”
她一边说,一边又往前递了递,却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他似的。
“那就多谢了。”狄烻也没推辞,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