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瞧着没什么特别,可那长随却是身形高大精壮,不像是寻常家奴,神情间倒有几分行伍出身的模样。
她也没多想,四平八稳地过去,由那医馆伙计介绍,说这是方先生亲传的高足,医道精明,已得了七八分真传。
那长随皱眉将信将疑,但要请的大国手不在,也只能将就着先找徒弟回去交差。
谢樱时不愿多听秦烺啰嗦,一副急人之疾的模样,先一步上了车,催促快走。
出城向西,没走太远,果然就看前面一座姑且还算绿树掩映的小山上有处黄墙灰瓦的宏大院落,楼阁重重,香烟缭绕,果然是处礼佛修禅的地方。
车子没从正路走,反而转绕向后,停在半山处。
那长随引她沿偏僻的小径上去,一直到山顶处,迎面见高大的黄墙左右环抱,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绕到了庵堂的后院。
前面不远处有一道斑驳落漆的小门,显然是不常开启的。
那长随带她进去,穿过一条夹道,来到内进的院门前,上去神神秘秘地拍了三下,里面半晌才传来开锁的窸窣声,一名半老仆妇探出头来。
“怎么耽搁到这时候,人请到了么?”
“不巧,老太医出城办药,一时半会回不来。”那长随面有惭色,跟着朝身后比手,“这位是老太医的入室弟子,也是有几分手段的,高低让老夫人先瞧瞧吧。”
那仆妇朝谢樱时打量了两眼:“啧,怎么是个丫头,年岁还这么小。”
说着又叹声招手:“罢了,罢了,是个丫头也方便些,快些来吧。”
谢樱时从没被人这么轻视的呼来喝去过,站着没动,望那仆妇问:“敢问府上老夫人发病几日了?”
“有两日了,怎么?”
谢樱时目光绕过她,瞥了一眼院中来回匆匆的仆婢:“已经两日了,你们还是这般平常一样的伺候?凡皮痒疥疮之类,无非内外两因,内因或饮食,或七.情.六.欲,上郁于肌肤,倒不难治,可若是外毒侵入体内,不知其性是否传染,还不小心戒防,是想任其发散么?”
听她煞有介事的一说,那仆妇立时像被吓住了,不由自主真起了痒似的在胳膊上抓弄了两下。
“那照你说,该……该怎么好?”
谢樱时没应声,似笑非笑地从医箱中取出一块厚棉巾系在脸上,遮住口鼻,闪身进去。
里面是座四面合围的院落,不算宽大,靠南墙有幢二层小楼,瞧着也是有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