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窈。”梁王笑容恶毒,“我在西山有一处别院,七日后的下午,她会掩人耳目前去与我私会。想让她不至于太凄惨,你便去凑个趣。凡事都一样,人多才有意思,你说是不是?”他凝住她,威胁道,“不要逞强,届时若看不到她,她父亲便会到诏狱住上一阵。”
贺颜回视着他,目光冰冷,渐至冷酷。
梁王并不在意,笑着转身离去,背影尽显春风得意。
接下来的七天,贺颜如常度日,事发当日,让一名亲信传话给许书窈:若是去西山,不但自己身败名裂,且会连累至亲入狱。
随后她做的,便是刺杀梁王。
她成功了,也失败了。
杀了那个恶棍,也赔上了自己。
值得庆幸的是,那次梁王是去做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是以轻车简从,知情人就是那些随他一起死在她剑下的侍卫。加之贺颜在那一世从未在人前动手,谁也不知她身手高低,一段时间内没人怀疑到她;或许有人怀疑,但因朝局动荡,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不惹是非的心思,不曾提及。
再一个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身世,梁王在身死之前只想针对她,折磨折辱她,并未宣扬,也便不曾让贺夫人有所察觉。
重伤在身,贺夫人衣不解带地陪伴在侧。一次次恍然醒来,贺颜一转头,便对上母亲含泪的双眼。
她总是回以一个微笑。
贺师虞、许书窈都曾前来,贺颜都说不见。
别离已是注定,再相见不过是徒增伤怀。
贺夫人以为女儿目光中的哀伤是对贺师虞的失望,对蒋云初的思念。她只猜对了一半。
贺颜不见父亲好友,是因无从报答他们的恩情,若相见,怕是无法掩饰情绪,被母亲察觉端倪。
私下里,她吩咐贴身丫鬟告诉父亲:贺颜不孝,恩情来世再报。
贺师虞正因得了这样的话,才知女儿已明白一切,权衡之后,忍痛再没去别院扰她。
书窈亦明白,颜颜是为了自己好:那时离贺家远一些,是非便会少一些。
陆休去探病时,贺颜请母亲回避。
师徒两个好半晌相对无言。许多话,在看到对方眼神时便知不用问、不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