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蹲下身,温声细语的劝男孩把刀剑递给她。
卖药郎在她的身后戒备。那把从未出鞘的退魔之剑嗡鸣着,防备着不知在何处的莲姬。
阿芙拉知道这是一种欺骗。她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之后,这个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如果这个幼童因为她而无法成佛、哪怕是早已经死去,也依旧怨恨着她的话。
这是阿芙拉·莱迪所犯下的罪。她会永远负担着、永远记得这张面孔。
而她不会停止。
时间凝固的话,不会有人幸福。
只有始终背负着死亡的恐惧、依旧蹒跚着向前走的人类,灵魂才会迸发出如此灿烂的光彩。
……
那孩子动摇了。
败在了模拟人生的好感度加成下。
将被布匹好好包裹着的刀剑,递给了她。
阿芙拉无声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手指不要颤抖。她解开惨白色的布料,用柔软的、干净的、未曾伤害过一条生命的手指,轻轻抚了上去。
灵力爆发开来。
像泉水,像刚刚从山顶融化的积雪,几乎洗净了所有肮脏的血垢,叫人流下泪来。
恍惚之中,八重樱轻轻坠落在了地面上。
一个身披白装束、金红异瞳的青年,缓缓抬起了头。
他几乎没有力气站稳,狼狈的跪倒在地面上。
然而,哪怕是视线颠簸的时刻,他也依旧贪婪的注视着眼前这张面孔。
……鲜活的。
鲜活的。
担忧的。关切的。温柔的。
年轻的男人张了张嘴。太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几乎要遗忘掉声线震动的感觉。
面前的小姑娘并不催促,只是哀伤又包容的,等待着他。
他尝试着,用当年斩杀女鬼的力气,拼命调动着脸上的肌肉,慢慢挤出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