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月不顾一切地出了大门,她什么都看不到,雨水浇得她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摸索着栏杆,一点点朝着刚才看到黑影的方向挪去。
但是到了那里,她勉力睁开眼,又借着闪电看清了,只不过是一丛蒿草而已,根本没有人影。
来扶她的人追上来,君月月转头递过手,准备走了,却在松开栏杆的时候,不小心脚下一滑,直接一溜,摔到了路边积了足有人大腿深的水里。
她灌了一口泥水,准备摸索着站起来,却突然僵住了。
接着她疯一样地咬着牙发力,声嘶力竭地要抓着她的人用力。
那人使了全身的力气,从水坑里面一起拽出了两人……他都没看清拽出来的人是死是活,君月月却已经捏着那人的鼻子,狠狠吸了一口气,把嘴唇贴上去了。
人工呼吸,压胸,人工呼吸,浑身冰凉的人终于吐出一口水咳起来的时候,君月月也耗尽了所有力气,软倒在还在呛咳的人身上。
昏死之前,她只看到闪电撕裂雨幕,漫山青翠停止了疯狂摇摆,她……听到了身下人的心跳。
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无论即将面对的是什么,都变得无所谓了。
君月月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艳阳照在脸上,她动了动睫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嗓子干裂得要烧起来一样。
她被阳光晃得眼前有点模糊,她感觉到唇边递过来了水,有人扶着她的后脑让她起来一点,正往她的嘴里灌水。
温度适宜的水滑过了喉咙,平息了干裂烧灼的喉咙,君月月闭了下眼睛,在那个人要把手收走的时候,侧头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他拿着水杯的动作顿住了,腰被搂住,他慢慢地咬住了嘴唇,无声地笑开了。
水杯放在床头,君月月眼泪浸湿了怀里人的前襟,肩膀颤动好久都没有抬头,声音又哑又难听,但是她无所顾忌,因为怀里的人听不到。
方安虞确实是听不到,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他站在床边上,伸手不断地摩挲着君月月的头发和后颈。
等到君月月情绪终于缓过来了,松开了方安虞,他才在床边坐下来,把她搂进怀里又拍了好一会的后背。
最后拿出了一个手机,打字——对不起。
方安虞给君月月看过之后,又拿过来打字——我高估自己了,以为坐车就行了,我带了足够的钱,没想到那个司机会那样。
君月月看了之后,抽了抽鼻子,拿过手机打字——你这些天都在哪里?你下车之后去了哪,你吃什么喝什么,怎么找到君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