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的地方黑乎乎的,方安宴本来应该叫代驾的,但是夜风一吹,酒局上面的混乱气味消散,他靠着车边愣了下来,突然间就一动也不想动,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待着,哪也不去,谁也不见,什么也不管……让他短暂地放松一下,就一下。
方安宴靠着车站了一会,又顺着车慢慢地滑坐在地上,面料昂贵的西装一丁点也不隔凉,坐在地上屁股接触地面的冰凉,一路顺着尾椎骨传到天灵盖。
方安虞哆嗦了一下,但是没动。
风似乎又大了一点,呼呼地吹,按照最近天气的尿性,一会说不定还要下大雨,但是方安宴不光没动,也没有去拿酒会上就没了电的电话去车上充,他想暂时和世界隔绝一下,休息一下。
不过他这点微末的愿望也没能实现,他一丁点脚步声都没听到,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车顶上趴了一个人,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方安宴被过多的酒精麻痹了神经,转头看了一眼,短暂地惊讶之后,竟然又重新靠回了车上,冷淡地说,“不要老是用枪指着我,要不然你就直接开枪算了。”
姬菲赶完一个任务,就马不停蹄地漂洋过海,来看她新到手的宝贝,却没想到,一见面她的宝贝不知道被谁欺负成了这幅破布娃娃的样子。
“你怎么了?”姬菲从车上轻飘飘地跳下来,拿着一个袖珍手电,快速朝着方安宴的脸上照了一下,蹲到了方安宴的面前,伸手去勾他的下巴。
方安宴是害怕枪的,没有正常人不怕那种真的杀过人的,沉甸甸的冰凉。
但是现在他大概是屁股底下太凉了,凉得都木了,所以脑子也一起跟着木了,平时一指着就听话的,但是现在他竟然不管不顾,还伸手拍开了姬菲的手。
姬菲挑眉,方安宴看着她还嫌不够,胆大包天伸手朝着她拿枪的那只手臂的肩膀推了一下。
姬菲瞬间肌肉紧绷,本来能稳住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松了力度,真的被方安宴推着摔地上了。
她看着方安宴,把枪收起来,坐在同样冰凉的地上,抱着手臂看他,“你看起来很不好。”
方安宴没吭声,心里烦躁,“你能不能明天再来,我没有心情,我……让我自己待一会。”
姬菲笑了一声,“要不要打一架?”
方安宴看神经病一样地看向她,姬菲张开手臂,“让你一只手,你不用把我当成女人,把你在床上干那事儿的劲头拿出来打一架,就会好很多的,我的兄弟们,都是这样舒缓压力的。”
方安宴不搭理她,垂下了眼,姬菲起身,接着猛的一用力,一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来吧小宝贝,我陪练很贵的,你这样真像个被踩了一脚的小老鼠。”
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了方安宴,或者他真的像姬菲说的那样,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而面前的这个人,完全不必当成女人,所以他真的出手了。
不过姬菲很轻松地就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