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我觉得路承周是故意出现在仁安里的。”张奉新笃定着说,路承周能找到广发旅馆,既让他紧张,又很欣慰。
相比来说,欣慰要更大于紧张。毕竟路承周是他发现的,路承周表现得越优异,就越证明他有眼光。
“你是怎么搞的?”王小湘听了张奉新的汇报后,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张奉新是军统海沽站的联络员,从民国二十一年,就开始在海沽,算得上是特务处的老手了。路承周不过是初出茅庐,怎么可能查到张奉新的底细呢。
“是我大意了。”张奉新惭愧的低下了头。
康伯南道仁安里距离二十四号路有好几里,他认为,路承周下班后,只会回宿舍休息。就算晚上要玩,也不会从仁安里过。
“你可是联络员,能大意吗?”王小湘嗔恼着说,张奉新负责外部联络,如果他的身份和行踪被人掌握,军统在英租界将无所遁形。
“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张奉新说,英租界游离于中国之外,军统在英租界活动,只要不做作奸犯科之事,英租界的巡捕反而会保护他们。
“海沽的形势逼人,日本人蠢蠢欲动,亡我之心不死。一些反对校长的人士,又在密谋反党反国,我们任重而道远。”王小湘语重心长的说,
“所以我想,是不是正面接触路承周?”张奉新问,按照一般原则,他应该再与路承周接触一段时间,试探路承周的真正态度后,才能挑明话题的。
“你的意思,是向路承周表明身份?”王小湘微微一诧,张奉新是个老手了,面对路承周这个新手时,竟然不能按常理出牌。
“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张奉新坚持着说。
“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份,不加入我们呢?”王小湘问,路承周毕竟年轻,谁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呢。公然在他面前承认军统的身份,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我相信,路承周不会这么做。”张奉新稍一沉吟,笃定的说。
如果路承周真的冲动易怒的话,今天应该会冲到广发旅馆。
路承周没有进来,只在外面露了把脸,说明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从路承周在英租界的表现来看,他也有着一种超过同龄人的成熟和稳定。
退一万步说,就算路承周知道自己军统的身份,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