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道,“朕亏欠他的父亲,本该还给他,可是正轩……这是朕的亲骨血,十几年来朕没有陪过他一天,把该给予正轩的感情,全给了他,朕真正亏欠的人,最亏欠的人,是我的亲儿子正轩。”
“朕不可能让任何人来挡正轩的路。”
钱元恒欠了太多人,可是最亏欠的是钱正轩,他还得清别人,还不清错过的钱正轩的十几年成长生涯。
钱溶十几年的父爱,是从钱正轩那里偷来的,若是钱正轩一直在,他大约也就是和钱铮一样,一辈子和钱元恒冷冷淡淡,相敬不相亲。
可是到了现在,他还想要属于钱正轩的东西,甚至想用谋害钱正轩达到目的。
若不是被梁钰养废了,脑子不好使,他稍微有些城府,正轩便危险了。
梁文景只低头道:“陛下,臣告退。”
钱元恒说的都是对的,钱溶也好,他也好,都没有任何资格去要求钱元恒将属于钱正轩的东西分过来给别人一点。
钱溶已经占据了十几年,早就该还给人家了。
而且,若是过继给江海,能绝了钱溶争宠夺位的心思,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这么蠢,若是不肯死心,将来如何斗得过十五岁就能考状元的钱正轩。
钱正轩很多时候还很幼稚,想法不成熟,见识少,很多很多不足。
但是他才十五岁,梁文景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只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公子,钱元恒十五岁的,也只是个只知道上山打猎的穷猎户。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
梁文景走出去,他叹口气,便这样子吧,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求梁钰不要发疯。
他走后,钱元恒没好气地笑道:“出来,别偷听了,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钱正轩从后殿的柱子里走出来,笑嘻嘻道:“爹,你真的舍得我那个三……弟吗?”
他特意拉长了声音,冲着钱元恒挤眉弄眼。
钱元恒无奈道:“还不是为了你,你以后且孝顺着你爹点吧,别气我了。”
只知道跟阿柠亲,仿佛我是个假的爹,只求我儿子以后也跟我无话不谈,别总是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