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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汴梁城。
自从中书省右丞哈麻等人,率领被释放的元军上下从洪泽湖返回汴梁,他们就是迅速在河南汴梁安插官吏,拉拢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团练将领察罕帖木儿、李思齐等人。
哈麻等人刚刚与河南行省将领们建立了政治同盟,从淮东就传来了丞相脱脱败亡身死的噩耗。
一时之间,整个河南的蒙元官吏们是人心惶惶。
前脚刚刚死了皇帝,后脚就是百万朝廷大军覆灭。
不论怎么看,大元朝都是要完蛋啊。
“朝廷一定有红巾贼的奸细,否则,不可能是如此迅速的被贼人攻破!”
右丞哈麻与河南平章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商量,准备向京师大都上奏,请求让皇太子爱猷继位,然后清剿脱脱余孽。
因为,哈麻等人已经是认定,一定是丞相脱脱想要养贼自重,结果却是玩砸了,不仅害死了皇帝妥欢帖木儿,而且还让自己命丧乱军。
大元皇帝的一路行程,从河南行省一路南下进入淮东,若不是脱脱之错害死了皇帝,那就得由河南行省众人或者哈麻等护驾禁卫承担责任了。
如此情况下,他们一致把矛头对准了脱脱这个死人。
很快,从京师大都就传来了消息。
皇太子爱猷,在奇皇后等人的拥立下,毫不意外的继承了大元皇帝和蒙古大汗的权力。
并且,刚刚上任的新皇帝爱猷,给自己的死鬼老爹加了一个庙号惠宗,至于谥号,因为实在是有些太长了,也死的有些太丢人,一时半而还没有想出来。
不过,按照元朝中后期皇帝死后的规矩,新皇帝爱猷给死鬼老爹追了一个蒙古大汗的名号,叫做‘乌哈嘎图汗’,也就是蒙古人聪慧英明的意思。
虽然死的有些愚蠢,但是并不影响取一个好听的大汗名号。
但是。
当汴梁城内的哈麻等人,听到这个‘乌哈噶图汗’的称号后,全都是愣住了。
他们都一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连巧舌如黄的右丞哈麻,也是一个劲儿的吞咽口水,用来缓解自己的恐惧和紧张。
有这些反应的人,全都是被红巾军从洪泽湖释放回来的蒙元高层官员将领。
河南行省的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都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不过,他们现在是政治上的同盟,一切都是要搞明白的。
等到送走了大都来的使者,河南行省的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才是开始询问起来。
哈麻等人依旧是一脸的惊恐。
面对河南行省几个人的询问,哈麻等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才是小心翼翼的说道。
“乌哈噶图汗!这个名号,在大都使者到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是听说过了。”右丞哈麻说道。
“什么?”特木尔顿时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察罕帖木儿更是一起身大声嚷道。
其他的几个蒙元官员也都是不敢相信这个说法。
因为,按照蒙元的规矩,他们后期对于大汗的尊号,已经是类似于汉人的谥号了。
只有是皇帝死了,才能由继任的皇帝追尊一个大汗尊号。
在此之前,不可能会有人提前知道,除非早已经有人提前预备好了,知道大元皇帝将会在不久之后突然丧命。
所以,哈麻等人说法实在是惊世骇俗。
几乎可以说是有人提前预知了大元皇帝的死亡。
“这怎么可能啊,右丞你们实在哪里听到的?”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立刻问道。
他看到哈麻等神色慌张惊恐,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模样。
哈麻这时候才继续说道:“我们是从红巾贼口中听说的!”
“红巾贼?”
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更是震惊的不行了。
随后,哈麻等人就相继解释起来。
他们在洪泽湖大营被红巾军俘虏后,那个红巾贼头目朱瀚释放了他们,并且还说了一句‘回去安葬你们的乌哈嘎图汗吧’,让他们带回了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遗体。
听完了这个说法,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全都是后背冒起了冷汗。
“红巾贼怎么提前知道先帝的追尊名号?”
“那还用说,肯定是大都之中,有人勾结了红巾贼,故意让陛下战死在了沙场!”
“什么人这么大胆?”
“哼!先帝暴亡,谁得到了好处,那就是谁勾结的红巾贼!”
“那这么说,先帝驾崩,太子继位,奇皇后掌权听政,背后乃是奇皇后的阴谋?!”
一时之间,汴梁城内的这几个蒙元重臣们,纷纷都是把所有怀疑加到了刚刚即位的皇太子爱猷和奇皇后身上。
他们这些人是越说越觉得推断完全正确。
特别是右丞哈麻,死死咬定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军事泄密,却遭到了红巾贼的完美突袭。
而且,大战过后,红巾贼还主动释放了所有的蒙元高官,那就说明有红巾贼的卧底藏在他们之中,既不能杀掉,也不能只释放他们,所以就把俘虏统统都放了。
理清了这些后,右丞哈麻与河南平章特木尔等人立刻暴怒。
“太子和奇皇后密谋,害死了先帝啊!”
“不忠不孝,无君无父!”
“奸贼毒妇,还敢继承帝位?”
“传檄四方,揭穿他们母子的阴谋!”
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全都激动的嚷嚷起来。
右丞哈麻等人感到一阵阵后怕,京师大都来的圣旨,一直催促他们护送先帝遗体回大都,并且还赦免了他们的罪过,好让他们安心回京师。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唬人的骗人伎俩!
什么安心回京,无非就要把他们骗回去统统杀掉,避免一切可能泄密的人活着。
“哼哼!要不是那个红巾贼朱瀚说漏了嘴,我还真是要被奇皇后这恶毒的高丽女人给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