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卯看他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喜欢。他并不薄情,只是对不关心的人薄情罢了。
谢放说到这一步,已经打算继续往下说:“我之前完全不认识秦家,我本来也不是个喜欢帮人的人。”
后面这一句阿卯不意外。
“我帮他们,只是因为,觉得他们跟我的境遇很像。”
阿卯微顿:“很像?哪里?”
谢放缓声:“同被小人陷害,还是最信任的人,活生生捅了一刀,将整个家都伤得残血,家破人亡。”
阿卯突然明白过来,他是要跟自己说十五年前的事,说他的事,说谢家的事。她蓦地伸手捂住他的嘴,摇头:“阿卯再不会怀疑你,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必说,真的不必。”
谢放怔神,看着她,心中感触万千,对她,更觉喜欢得入髓。诶……阿卯……
他握住她的手往下放,说道:“我告诉你,不是怕你再对我生疑。”
阿卯也怔怔看他,她是想了解他,知道他的过往,来韩家的目的,但当他真正要告诉自己的时候,她竟心慌了。她怕自己力量微薄,无法跟他共同分担。可她又想将他藏了十五年的秘密分一些过来,或许她能帮上忙的。
谢放的声音轻缓,对心爱的女子提及那过往的事,竟是有些难以平静:“我不姓谢,而是姓邵。”
他仍是执意要告诉她,阿卯没有再拒绝,凝神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
“二十五年前的邵家,在天子脚下的京师并不算是头等人家,但也算是名气很大的商贾之家,身家随便放在哪个州哪个县,都可成为首富。只是在商贾云集的京师,并不算什么。邵家家主为人慷慨,乐善好施,常给灾民难民发粮施粥。”
“后来有一日,他在路上救下一个逃难而来的灾民。那灾民恳求他收留,正好家中缺下人,就将他带回。”
“那人做事勤恳,为人老实,也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不过半年,就从做粗活的下人当上了管家。这样兢兢业业过了五年,邵家家主突生怪病,大夫来看,却束手无策。”
阿卯此刻已觉心惊:“是那个管家做的?”
谢放神情冷然,生硬地点了点头:“被下毒了,只是那毒下得小心谨慎,耗费了五年,连大夫都看不出来。可当时无人知道,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他。后来邵家家主卧床不起,妻子不擅经商,儿子年幼,便逐渐将生意交给心腹打理,便是那个管家。”
阿卯不由叹气,已经是可预见结果了。
“那管家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将所得钱财全都交给邵家掌管,自己只拿管家的那点工钱,因此不但是邵家家主,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信任他。邵家家主病重,有许多需要用到印章的地方,也渐渐交由管家决策,自己并不出面。五年后,邵家家主病入膏肓,临死前不放心妻儿,便想将名下铺子交给妻儿,谁想……他清查后,却发现,那铺子的主人,早就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