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抬手接过,抹去脸上汗珠:“你在等我?”
“嗯。二少爷不是什么好人,对我们下人从来都不好,你今天那样顶撞他,他喊你出去,我担心。”阿卯看着他额上细碎伤痕,眸光一黯,没有追问,只是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
谢放擦着汗珠,声调略显疲惫:“今晚不是你守夜。”
阿卯恍然,现在下人做什么活什么时候做活是他安排的,他当然知道她这么晚出现在这里不是在办事,而是在等人。她将他打量几眼,外裳都露了汗迹,人也不似白日那样清爽俊逸了。
“您先回房吧,只是老爷找了您一个下午,所以等会可能会喊你出去问话。”
谢放对韩光是私自叫他外出的事一点也不意外,跟她道了谢,就回房了。
如果他以这样一身狼狈模样跟韩老爷说明真相,韩老爷也会给他两分面子。但他到了房里后,喝了几杯水后就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连发也重新束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苦。
等拿了脏衣服放一边,又看到阿卯刚才给自己拭汗的帕子。加上她给自己包扎的那条,都两条了。
谢放想是要买两条新的给她,还是就收下她的好意,正想着,就有人过来喊他,说老爷大发雷霆,叫他出去。
韩老爷大发雷霆的事很快也传到了韩光耳朵里,他顿感心焦,只因谢放要是供出是他无故喊走他,还折腾了他半日,那就算父亲不相信谢放,自己也没好处可拿。
他这才后悔做了件冲动事,谢放刚刚在陶瓷窑的事上立功,他就找他麻烦,只怕事情不好对付了。
他太过担忧,干脆也偷偷跑去了前堂,先摸清局势,再看对策。
韩老爷一心要驯服谢放,刚以为掌控了九分,他擅离职守消失了一个下午,又令他觉得谢放如野马,还未驯服,那他如何敢重用他。
所以谢放进门到现在,他也没有给个好脸色,见二儿子进来,更是冷声:“你来做什么?”
韩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谢放:“听说新来的管家不懂事,我来瞧瞧。”
韩老爷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他去旁边坐下,这才对谢放说道:“你来韩家不足三天,就擅自离开,弃韩家上下事务不顾,这好像并不好。我知你刚进韩家就立功,为韩家低价拿下了秦老爷那块地,所以你就自大了?连跟我禀报的事都懒得做了?”
韩光假装不经意地听着,手上还玩着一块玉坠儿,系着玉佩的红绳一会圈住手指,一会又被甩开。一会圈住,一会又甩开,像线绕心头,松松紧紧,绳子却始终是紧绷着,折磨着这颗心。
“我擅离职守,是我的错,没有跟老爷禀报我的去向,是我的疏忽。”谢放说道,“午后我去了药铺那,换了药想小歇会,结果等睁开眼,已经是这个时辰。”
韩光一愣,手上飞旋的玉佩陡然停下,不可思议地看着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