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脆悦耳,像夏夜里有一滴冰水滴入心头,瞬间退散了身心热气。谢放往前看,一个娇俏姑娘正捧着脸盆朝他走来。脸盆里的水打得有些满,以至于她走得不快。谢放迎她而去,问道:“给老爷夫人房里送水?”
“嗯。”阿卯看看他的手,“你去看了大夫么,大夫怎么说?”
谢放略有感触,果真姑娘家的心思天生细腻,手不疼,连他自己都忘了他还受伤着。他笑笑:“已经没事了,大夫说草药敷得及时,也用对了,甚至没有清洗这草药,只是擦拭了伤口外的脏血,用纱布包扎好就可以了。”
阿卯想亲眼看看,又探头去瞧。谢放唯有伸出手,阿卯见了情况,这才不瞧了,笑道:“这就好,你刚进韩府,就发生这种事,也未免太可怕了。”
“倒也不可怕……”谢放神情微收,看着她说道,“可怕?”
阿卯说道:“马疯成那样,还不可怕么?”
总觉得她话藏了一半的谢放见她不愿继续往下说,也没有追问,侧身说道:“去送水吧。”
阿卯端着水往夫人房里走去,又回头看看他,但谢放没有回头。阿卯是有话想跟他说的,也就是马突然疯了的事,因为她自小就跟着村里的赤脚郎中去采药,所以认识一些草药,那马发疯的模样,实在是很像服下了一种毒草。
马当然可以是误食的,但是那种草药颜色怪异,喂马的人不会看不见。
所以可能是有人故意投丨毒……
快走到廊道尽头的阿卯蓦地顿足,转身看去,但谢放已经不在廊道了。
阿卯思索良久,终究没有追上去告诉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到了房门口,她还没敲门,就听见韩夫人斩钉截铁说道:“不行。”
懂得规矩的阿卯没有立刻进去,在守门的翠蓉瞧了她一眼,也没上去端水,一会两人都听韩夫人说道:“阿卯那丫鬟做事妥当,你要真想要四姨娘,也不能找她。”
阿卯一愣,屋里人在说的事,竟是有关她的。
“那你要如何?白日她还是下人,晚上才能伺候我?我可不愿她用那做了一日粗活的手碰我,实在是太脏。”
韩夫人气道:“就是不许。”
韩老爷和她话不投机,冷笑:“好好好,反正迟早我要给你再领一个妹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