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她是他的姐姐,他的女神。他被她呵护着长大,几乎是抱着理所当然的心情享受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这四年,她是他的恋人,他的公主。他只想将她捧在手心,护在怀里,期待自己长成参天大树为她挡风遮雨。
假如他让瑞贤因为夏在景的存在而逼迫着伪装坚强勇敢,那便好似他亲手拿着尖刀在一下一下剜着自己的心头肉。
他怎么受得了她的眼泪?
在尹智厚心底,比夏在景寻死更加可怕的事,就是他的瑞贤在哭!
痴痴地望着林蓉蓉纯净的容颜,尹智厚默默垂泪,直到爷爷打开房门,做手势让他出去说话。
抬手擦了一把脸,尹智厚在客厅里与爷爷并排坐下,垂着头默不作声。他神色郁郁,爷爷尹锡荣的表情也不愉快。
干咳了一声,尹锡荣正襟危坐,严肃地训道:“孤男寡女怎么能关着门共处一室,谁教你的?事到如今,你别想着杂七杂八的,你们两个也不小了,该把婚事办一办了。”
尹智厚惊讶得双眸微张,“爷爷?”
“怎么?难道你不乐意?”尹锡荣鼓起腮帮子瞪起眼睛,“既然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你就要负责,我们尹家可没有始乱终弃逃避责任的男人。”
“爷爷!”
仅管心情惴惴,尹智厚还是被尹锡荣话里的意思给弄得脸颊发烫了。是,他跟瑞贤自幼就在彼此的家里过夜了,但是,他们俩一直很纯洁的不曾踩过线好不好!爷爷明明了解,还故意扭曲事实,是不是有点为老不尊?
尹锡荣才不管此刻尹智厚在怎样腹诽他,要紧的是一掐二鼓的将两个孩子的姻缘落实。从兜里摸出一个红木的小盒子,尹锡荣郑重的递到尹智厚的手中,轻声说:“看看吧。”
尹智厚疑惑地瞟了爷爷一眼,轻轻打开盒子,洁白的金丝绒上躺着一枚戒指。他拿起来细细打量,这只戒指样式很简洁,普通的圆环,一半莹白一半金黄,在黄色这边沿转镶嵌了一整排璀璨的碎钻,静静地闪着光芒。
尹锡荣露出缅怀的神色,缓缓地开口:“到现在还恍如昨日,你妈妈……从你奶奶手上接过戒指戴在手指上,灿烂的笑着的模样。我问她,收到旧戒指有什么可高兴的,她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怎么会不高兴呢?’。”
尹智厚默默注视着这个戒指,怀念母亲,涩然落泪。
“智厚啊,把这个戒指,给瑞贤吧。”尹锡荣眉眼黯淡,涩涩地说:“我曾经认为一生所要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面对困难也从不畏惧。但那,只不过是自傲,在失去你父母以后我才领悟。因为怕连你也失去、也因为胆怯而没能见你的岁月,对我是个惩罚。孩子,过去我想着,你如果责怪我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是瑞贤,我都不知道你独自忍受着那些内疚。假使现在,能够看到你和瑞贤那孩子结婚的话,就算要我马上死也没什么遗憾了。”
尹智厚抬头望了望尹锡荣花白的头发,捏紧了手心的戒指,认真地征求意见:“爷爷,我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