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记得,宇文邕这样的日子,还有很久很久。
想到这里,张绮摇了摇头:这些与她何干?她只知道,如今在宇文邕的庇护下,她的日子少有的清闲而自在。
她站了起来,从一侧提着一只水壶,飘然转向后方的花园中,开始给群花浇起水来。
阳光照耀下,她绝美的五官散发着淡淡的莹光,静谧,悠远。
看着看着,宇文邕突然说道:“高长恭对你如何?仅仅是因为不想被主母压制,你才想逃么?”
相处也有几日了,他这是第一次问起她的私事。
张绮一愕,她停下动作,轻软地说道:“他对我很好,很宠我,怜我……有一次我小病了一场,他守在我塌前整晚没睡,给我哺药倒茶,无微而不至。”宇文邕注意到,她用的是一个“哺”字。
张绮回眸,她静静的,如幽谷百合地看着宇文邕,说道:“我之所以要逃,是因为我喜欢他了……喜欢一个人而不能独占,喜欢一个人却要看着自己不屑的对手成为他的正妻,他愿意给你做任何事,唯独不愿意给你尊重和地位,这感觉让我生不如死,所以我逃了。”
张绮说到这里,宇文邕蹙了蹙眉。
见到他隐隐有着不悦,张绮回过头来,她微笑着,继续拎起水壶浇起花来。
这些话,她其实早就想说出来……她不能让宇文邕对她动心。而唯一能制止这个骄傲,内敛又有着强大内心的男人的便是,她这些不容于世的观念。
像他那样的男人,怎么能容忍自己中意的妇人,不中意不喜欢自己?可如自己这样的性情,一旦喜欢便要独占,一旦喜欢,便不管不顾地索要正妻的地位和尊荣。明明男人怜惜宠溺至斯,她还恃宠而骄,这样的妇人,他又怎么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