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戈那只大手不知何时移到了林初后脑勺,按着她的头压进了自己怀里,笑声不停:“我能怎么着,我只能不还了。”
林初气得只想咬他两口泄愤。
却听燕明戈突然叹息一声:“初儿,我想你了。”
林初心中某个角落一跳,原本揪着燕明戈的一小段头发改为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燕明戈在林初发间用力嗅了两口,把人抱的更紧了些:“终于见到你了啊,真好……”
林初不知此情此景自己该说些什么,她只能轻柔的摸着燕明戈的头发道:“我就在西北等着你,有什么见不到的。”
想起之前南城门那边的惊险一幕,燕明戈心有余悸,面色也沉了几分:“今日若是有半分意外,我怕就见不到你了。”
林初自然听出了他话语间的恼意和忧心,只能耷拉着脑袋认怂:“当时战况紧急,我也是怕万一这姚城守不住呢……”
燕明戈捧起她的脸,缓缓道:“林初,你记着,以后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事,你只管自己逃。那些人的死活,跟你毫不相关的。”
林初想反驳的,只是想起她奔向城楼之时,那无情合上的城门,还有那不管不顾射向他们的利箭,心中不免寒凉,情绪也低落了不少:“我知道了。”
燕明戈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颚,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人都是自私的,我在战场上时,想的是怎么保卫这片土地。但我在上战场之前,必须得确保你是安全的。当你没有足够的能力时,就不要去试图挑起自己根本没法挑起的重担,你要把你生命里所有人都圈出来,哪些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哪些是可有可无的,不要为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失去那些对你最重要的人。”
尽管燕明戈话语中没有责备的意思,但林初莫名还是鼻子一酸,她道:“我只是想明证言顺站在你身边……”
燕明戈轻轻叹了口气:“这次是我疏忽,没想到蛮子会攻打姚城,留下的人马不够多。你的心思,我都懂。但是比起我们将来可能面临的那些难处,我更不愿意承担任何有可能失去你的风险。”
这句不像情话的话,说得林初心中百味陈杂,她手无意识揪紧了燕明戈胸前的衣襟,却摸到一片凸起的绣纹——是她在他衣襟上绣的那个“初”字。
林初书法不咋地,好在“初”的繁体字并不复杂,她一针一线绣下来,虽然称不上好看,但也像那么回事。
燕明戈也看到这个“初”字,他突然贴近了林初道:“夫人,以后我的每一件衣服,你都帮我绣一个初字。”
林初只觉得臊得慌,瞪他一眼:“你不是说这衣服太小了,勒得很吗?”
燕明戈摸摸鼻子:“这是我头一次穿这件衣服,多穿几次,就撑大了。”
他才不会告诉林初,收到衣服,他根本舍不得穿,只放在枕边,每天回营帐沐浴后才抱着衣服入睡的。
等荆禾估摸着时辰进来收捡碗筷,林初赶紧推搡着粘糊的某人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