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沉默片刻,而后看向矗立在冬青树篱笆墙前,旁听了他们整个谈话过程的仕女雕像,“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仕女雕像矜持的半垂着脸一言不发,垂顺的衣裙在呼啸的风中纹丝不动。
巫师棋研究室的拉卡利尼室长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最终敲开了实验研究室的大门。
巫师棋研究室的欠款已悉数归还,拉卡利尼室长还是动用了零花钱,为此,他错失了一款盼望很久、据说效果显著的美白产品。
拉卡利尼室长这两天总觉得镜子里的人蜡黄憔悴,手边的粉完全弥补不了这可怕的蜡黄,每次一想到因为零花钱的他用而错过了那款特效产品,室长就一脸的苦大仇深,连带着看好兄弟凯恩也不顺眼了。
拉卡利尼室长开始有意无意的在海姆达尔眼前晃,想尽办法制造偶遇,等真的碰见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会面总是以“您好”“再见”结束,时间就在他的焦虑中一天一天过去。
而那盘陶瓷巫师棋的修理始终不见进展,原先凯恩还会天天向他汇报进程,之后变成隔三岔五,最近连面都见不着了,直到某天他发现凯恩匆匆离去的背影才恍悟人家在躲他。
也就是说那盘棋子他搞不定?带着这份忐忑,他把凯恩堵在了路口。对于他的猜测凯恩矢口否认,彼时,小拉卡利尼的助手寄来了一封信件催促他,这封信不再有任何客套,遣词造句很有魄力,拉卡利尼室长举着信坐立难安。
在这样的情绪波动下,他在校园中碰到了海姆达尔——这次却是真真切切的偶遇。海姆达尔见他神色不对,想到这位室长最近时时刻刻对自己释放善意,秉持着礼尚往来的思想,海姆达尔上前关切的表示问候。
拉卡利尼室长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语无伦次的说了信的事儿,海姆达尔并不多问,只是说:“我认为您还是应该把棋盘和棋子的真实情况交待清楚,就算能够修补的天衣无缝,也不该存侥幸心理,修过的东西毕竟不是原物。与其未来被棋盘的主人发现,让他有理由借题发挥,还不如现在交代清楚,当中可能还是会出现一些不愉快,但到底免了后患。”
海姆达尔就是这么一说,并不指望拉卡利尼室长听进去,然而走投无路的室长却是把他的话当成了至理名言,顿觉醍醐灌顶,当即抱着这封信找上了凯恩,并把海姆达尔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凯恩听。
凯恩心里是怎么想的拉卡利尼室长已经不想费心思去善解人意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早已存在,那条缝也不是巫师棋棋盘上的那一条可以比拟的。
凯恩的脸色变了变,一脸不快的说:“这事儿已经全权交给我处理了,让别人指手画脚算什么意思?”
拉卡利尼室长本就心不安,有些神神叨叨的,一听凯恩那话就炸毛了。
“如果你能搞定我会这样吗?”到底顾着俩人的情分,赶紧补上一句。“我觉得斯图鲁松室长的话没错,还是应该把真实情况说明一下,你给我开一份棋盘的损伤报告,我去给小拉卡利尼写信。修理的事儿还是要麻烦你了,看在我们的交情上,请你抓紧时间想想办法。”
凯恩一开始确实窝火,听到最后一句脸色渐渐好转,闷不吭声的转身去写了损伤报告。拉卡利尼室长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拿着这份全篇只有几行字的报告,心里认定了凯恩故意和自己作对,憋了一肚子气,二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