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看到她亮晶晶充满活力的眼神,裴渊就像是被人突然从头到尾泼了一盆冷水,积攒的那点怒火连个火星子都没溅起就熄灭了。
他万般无奈地看着路宁:“你昨天才答应我,不会跟骆桓计较的,今天怎么会把他挂到树上了?”
“是他老是来招惹我的!”路宁把骆桓的事迹说了一遍,“他明明知道我不会,还老是来问我,故意看我出丑!”
裴渊揉额:“那你也不应该把他挂到树上去啊,他的腿还没好!”
路宁看了他一眼,满是无辜的说:“我跟你学的,可惜没找到你上次用过的那副手铐,不然直接把他铐在门口就行了,能省我不少力气,要不你把你的手铐借给我吧,我保证不会伤到他!这样我也不用把他挂树上了。”
裴渊瞬间面沉如水,额上的青筋随着他粗噶的呼吸一鼓一鼓的,似乎随时都可能跳出来。
路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啦?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裴渊粗声粗气地丢下这句话,转身下了楼。
小气鬼,不借就不借嘛,发什么火!完全没get到他怒点的路宁撇撇嘴,扭头又点开了手机。
裴渊走到楼梯口,心中汹涌澎湃的怒火几乎破胸而出,他的双手用力砸向墙壁。
路宁那天真无邪的眼神,轻描淡写的口吻就像是突然生了根,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时时刻刻不停地提醒他曾经做过什么。
在此之前,裴渊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知道他那天的行为有些过火,但他总认为是路宁有错在先。
直到路宁依葫芦画瓢,这么对骆桓时,他才意识到他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这件事不仅伤害了路宁,还给她留下了错误的印象,使她认为把人挂在树上也不是什么错事。
要路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首先他这个罪魁祸首也要先检讨。
他扭头,飞快地跑到三楼,把自己关进了健身房里。
晚间吃饭时,骆桓没看到裴渊就问:“苏伯,裴渊哥呢?”
苏伯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担忧,但在两个孩子面前,他还是藏起了这种情绪,笑呵呵地说:“他现在正在忙,晚点让厨房给他单独做点!”
骆桓只当裴渊在忙工作,他爸爸忙起来也经常这样,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至于路宁,到了饭桌上她的脑子就自动放空,注意力全放在饭菜上去了,哪会管裴渊去哪儿了。
见路宁问都没问一声,骆桓又不爽,哼,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枉费裴渊哥对她那么好。他伸出筷子,抢先一步夹走了路宁看中的那块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