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本人很无辜,也很冤枉。
国舅夫人倒是没想到,侯夫人会一下子发散思维到那么远。至于说穆侯府分家,国舅夫人打一开始就是百分百赞同,从未有过任何异议,更别提反对和怨恨了。
恰恰相反,国舅夫人才是巴不得穆侯府分家。
要是穆侯府不分家,她哪可能像现在这般,想什么时候来女儿家里窜门子,就什么时候能来。完全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也无需顾及任何人的心情?
还有她的大外孙,可谓是她一手抱着长到现在这么大的。但凡孩子养在穆侯府,她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便利?
当然了,国舅夫人的这些心情和感受,是不可能说给侯夫人听的。即便说了,侯夫人也不一定会相信。她们身处的位置本来就不同,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真真正正的感同身受的。
总而言之,侯夫人这会儿很不高兴,而国舅夫人则是全然没把侯夫人的发怒当成一回事:“我没有跟你过不去,你想太多了。”
“国舅夫人还说没有跟我过不去?刚刚明明是国舅夫人先嘲笑奚落我的!”对于国舅夫人的死不承认,侯夫人非常的不高兴。
“所以我都说了,你只当没有听见不就行了?”国舅夫人发现,她跟侯夫人完全是在兜圈子,说来说去都是无用的废话。
“怎么可能没有听见?我又不是聋子……”侯夫人越发的不依不饶。
不得不说,这般你来我往的吵闹下去,怕是会无止尽的闹腾。最起码,站在一旁的尉迟琦听不下去了,便也开了口:“穆侯府那边,我确实帮不上忙,就不奉陪了。”
侯夫人前一刻还在气势汹汹的想要找国舅夫人讨要说法,下一刻就被尉迟琦的拒绝勒住了脖子。
所有的叫嚣顷刻间戛然而止,再也顾不上去找国舅夫人兴师问罪,侯夫人看向尉迟琦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控诉:“四弟妹怎能帮亲不帮理?就因着我跟国舅夫人拌了几句口舌,四弟妹便不愿意认我这个大嫂了?”
“大嫂何出此言?在我娘来之前,我就已经拒绝过大嫂了。现下不过是再度重申一遍,大嫂却觉得我是因着旁的理由在迁怒?既然在大嫂的心里,我尉迟琦就是这般不讲理之人,又何必非要留在这里跟我理论?是非对错你我各自心下有数,实在不必要非得绞尽脑汁的去说服对方,不是吗?”尉迟琦是不怕得罪侯夫人的。
这一点,在穆侯府还没分家之前,尉迟琦就是这么个态度。彼时侯夫人为此还生气过,私下里没少埋怨尉迟琦的不是,也说过不少尉迟琦的坏话。
然而时过境迁,同样的态度在不同的场合下,以着不同的身份来听,就又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和体会了。
就如同此时此刻的侯夫人,完全接受不了尉迟琦的冷漠拒绝:“四弟妹非要将事情做的如此决绝?是不是四弟妹也觉得,我被穆侯府休了、赶出来了,就再也不是侯夫人,当不得你一声大嫂,更不值当你的尊敬了?”
侯夫人这般表现,就真的是无理取闹,而且很有些胡搅蛮缠了。
尉迟琦的脾气和性子本来就不好,哪里会顾全侯夫人的心情,当即就点点头,认真回道:“大嫂这不是心里很清楚嘛!你都已经不是侯夫人了,当然不再是我的大嫂。也对,是我没改口,我的错,还望伍夫人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