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商议已毕,楼至方扶着朱寒的手臂返回凤辇,四个侍童健步如飞,不出片刻便来在上书房之外,却见宫无后依旧侍立学房门口,见了他们一行人彼此倒是一怔,宫无后趋步上前问了安,一面把朱寒深看了两眼,朱寒亦抬眼点头一笑,便别过脸去躬身告退,与其他三个粗使侍童一齐退了下去。
楼至上前扶住宫无后的手臂步上尚书房的御阶,一面在他耳边低声道:“是个齐全的孩子,倒好整齐标致的模样,只怕将来大了,倒要将你比下去呢……”
宫无后听闻此言,便知楼至已经认出朱寒,便顺势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娘娘开恩罢……”楼至点头道:“这是自然,他模样性情原与你有些相似,我心中着实喜爱,少不得寻个由头将你二人安排在一处,也不枉你服侍我一回的情谊。”
宫无后听闻此言,心中大石落地,不由十分欣喜,说话之间两人来在上书房门前,宫无后正欲传旨,却见楼至打个嘘声道:“不急,且等等再说。”说罢倾身附耳在窗棂之上,侧耳倾听内中动静。
却听得内中质辛的声音哽咽道:“缎师父,我……母后还等我用午膳呢……”一旁另一个稍微年长的童声亦劝道:“缎师父容禀,太子年幼体虚,当日学生曾在潜邸盘桓几日,太子殿下饮食最和适宜,且都是皇后娘娘亲自调理的,如今时日将至,若还不下了学房,只怕娘娘怪罪下来,太傅岂不是要领罪中宫。”
楼至听到此处心下疑惑,那少年的声音分明就是前些日子来到自己盟主府门前迎迓质辛的缎十九郎,怎的如今却称呼缎君衡为师父,又尊称官讳,却不以父子相称,宫无后侍立一旁见他疑惑,方低声回道:“这便是缎大人课子严厉的地方,他因常说自己与小缎相公虽是父子血亲,只是圣驾面前却同殿称臣,若彼此之间分出阶级,倒显得对圣上不恭敬,因此在宫中与自己的孩儿依旧以师生相称。”